我点头,用手指着上面:“对,鉴别这种东西需要功力,也就是阅历,与年龄没什么关系,这东西珍贵,就珍贵在也是出于张择端之手,他是北宋宣和年间的翰林院待诏,出名作清明上河图,但世人只知道清明山河图,却没人知道还有清明下河图,这幅,是他给小妾做的一副画卷。”
“不会吧,没听说过,张择端那个年代就有小三儿吗?”小九感兴趣的和女人感兴趣的八卦,同款。
我撇嘴,“张择端是山东诸城人,居住在河南开封,那时候叫东京,妻子自然是那边的,史记只记载大事国事,一些外传却能更好的说明一切,他妻子很暴力,后人称为悍妇,所以,一生得不到所爱,就在晚年时外面养了一个贤淑的小女人,不过一个画家也会遵循经典,他以后的山水屋宇画卷,都有清明上河图的影子,这幅就是凭借记忆中的清明上河图一角所画,你看——”
用手指指画卷上面的翻转月牙,我解释:“这不是什么月牙,而是水天相接映射的弯弯小船,乱装女子应该就是他的宠儿,脚上颠簸的那东西叫蹴鞠,就是最早的足球,用一些马匹和犬类的毛发,混合人的发丝缝制的,这幅画,我猜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墓穴里面拿出来的。”
我问的有些突然,要的也是这个结果,抬头看时,安老大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一幕,郭放和马脸等人也都看到了。
注意到父亲的脸色,小九也问:“爸爸,小山说的对不对?”
安老大犹豫后,竟然微微点头,“现在仔细分析,应该都对,确实,这东西是从一座北宋的墓葬里面挖出来的,就在河南开封。”
我猜到了,再问:“安总,公司也做这种生意吗?”
“嗯……李小山,你进这边比较晚,这一点,你表哥比较清楚,早些年,我们和燕京刘家有些渊源,同样跟着一些势力发展起来的,人的一生太短,想要快速崛起,只有寻找暴力行业去做,现在我收山了,但是还有一些老伙计放不下,这就是他们刚刚拿到手的。”
听了这种解释,我觉得很合理,也感觉活着挺不容易,于是叹道:“东西是好东西,也算是收获颇丰,拿到国外脱手会是天文数字,但懂行的人太少了,国内又封闭的厉害,啧啧……”
安老大此刻也轻轻点头,像是同意我的说法,但是,唯一不同的地方,让我开始有些欣赏他了,他摇头道:“东西,我已经买下来了,我老了,对钱也没那么多的向往,倒是不想看到老祖宗的好东西,展览在某个男爵的储藏室里。”
对他,我开始转变,今晚第一次笑,说道:“安总,您的想法可能会损失很多钱途,但是,最起码能救那些老同事,这种古墓封土的时候,都会设计机关陷阱,我猜,您的老伙伴应该受伤了吧。”
“哦?”安老大与众人环视一圈,重新落在我脸上,此刻,小九却表示很无辜,“爸爸,我可什么都没说。”
安老大笑了,问我:“你这么说,何以见得?”
“北宋是大唐盛世后,第二次强盛的时代,能人辈出,能工巧匠钻研出来奇~淫~技~巧无数,涉猎到墓葬和风水这一块更繁杂,张择端的后人怎么会让他的女人墓穴轻易就给人挖了,那个年代,最厉害的就是毒,能把棺椁里面最贴身的陪葬品拿到手,盗墓的高手也绝对不会轻易脱身。”
安老大重重一拍桌子,“我在腔调这间古董很重要,就是指这个,一件国宝而已,也比不过我老伙计的命,李小山,果然有一手,没错,老钱中毒了,命在旦夕。”
我摇头,直接回绝了他:“东西到你手上,再耽搁这么久到我面前,人……估计没救了,如果还能救活,咱们就太低估古人的力量了。”
马脸与小胡子对视,一起看向安老大,安老大的手机也在凑热闹,此刻响的有些刺耳。
他拿出来时,我看到竟然是磨损严重的一部老智能机子。
“喂,是我……好,我知道了,这个你办吧,记得按照他生前的意思做。”
低沉的语调从安老大嘴里流出,众人不傻,都猜到了什么。
挂断电话,安老大用肥胖的大手握的很紧,都险些捏碎了。
“李小山你说的没错,进墓穴的老伙计刚走了,九子,你把那笔钱,照例打在他儿子的账户上。”
“好,爸爸这个交给我吧。”
看得出,小九认识那个老钱,应该是认识很多年了。
气氛有些压抑,我也不好说什么,解决这种氛围的经验还没学到手。
马脸男等了几秒,伸手将坛子和画卷整理好,按照原样封结实,随即抬头看向安老大,“安总,这个……”
“匿名送给博物馆吧,老钱生前的愿望就是不许儿子走上这条路,所以才把他送到国外去上学,我们也积点德,算是告慰老钱的在天之灵。”
“好,这件事交给我,您放心。”抱着东西,马脸转身走出去。
这里没有外人,安老大收拾一下心情,望着窗口的他从旧忆中转身,提起另一件事也让自己振作起来。
“李小山,江明的事你办的很好,想必你看到郭放的信息了。”
我点头:“看到了,他中的毒很奇怪,像是两种混合起来的毒剂,我分辨过,一种是没出现过的化学毒剂,另一种也像是古墓里面带出来的孢子毒。”
安老大认真看着我的脸,重重点头,“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优秀,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他说着,看了看小九,小九竟然把头低下去,眼神沟通这玩意,只有涉事者明白,我试探着解,感觉别八元一次方程还特么难。
临走前,郭放本来跟着安老大出去了,又回来奖励我一根烟。
我把他抽了半截的香烟从嘴里拔出来,“哥啊,你给我一根新的不行吗?”
“小小年纪不学好,抽什么烟?”郭放白我一眼,又忽然笑了,拍拍我肩膀,小声嘱咐,“珍惜点,别乱搞,前几年我和你一样年纪时,每天早晨起来都腰酸背疼,那不是糖罐子。”
他说完走了,我在风中凌乱,这哪跟哪,说的到底是啥……
送走了安老大小胡子郭放几个,我和小九杵在风中消汗。
“晚上吃的什么?”
“火锅。”
“一个人?”
“额……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哦,那你是不是经常去药店啊,那种药别总吃,对身体不好的。”
这句我可听懂了,有些事就要争辩,“唉你什么意思啊,方总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九姐我发现你这种聪明人知识面好宽,想多了吧。”
忽地,小九转过身来,握着小拳头看我:“我要是方艳卓,早睡了你了。”
愣神后,我追着她走进去的背影问:“那你呢,你就对我没什么想法?反正回家也睡不着,咱俩聊聊。”
“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