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李小山也挺辛苦的，别看他总是和漂亮女客户近距离接触，但是，男人这样容易审美疲劳，对女人就不感兴趣了。”
小九却只是点点头，嘴里有词，“今天做了十二个了，十二个一百九十二万，加上那两个追加的收腹和纤颈……啧啧，不行，必须要想办法套住这家伙，和他签署一个三十年的劳务合约才行，姐就发了。”
我身体一晃，脸色蜡黄，颜娟看到我吐吐舌头，小九转过来上下打量我，“你还真有速度，找我签合同是不是？”
“我……你真行，胖死你今后也别来找我做瘦身。”
气死我了，这妹子一天想什么呢，不过，这也提醒了我，打工生涯该结束了，自己当老板，才能像小九一样剥削下属，又爽又挣钱。
一下午都在闷闷不乐中度过，不得不说孙小九的驾驭能力很强，知道得罪我了，却不来主动哄我，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等，她知道我会去找她。
五点下班，今天做局部瘦身十七个，超额完成七名。
敲敲经理室的门，我耷拉着脸看向她，“过阵子我有事，你抓紧找人接替我啊。”
说完，我等着回应，奈何，小九只是盯着自己的电脑看，随口淡淡回应：“行，给我一星期吧。”
这……这就答应了？
按照正常思维，她不应该啊，这妹子，一定又有阴谋诡计，必须远离。
正当我要走，她说：“马上下班了，员工都在门口收拾卫生，你去帮下忙吧，然后咱俩出去吃点东西，去潘家园，你要单干，就要挣钱，没钱拿什么另立门户。”
我有点尴尬，尴尬的委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很正常啊，再说，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老妈和将来的孩子筹划，有钱人的孩子不是赢在了起跑线上，是特么生在了终点。
我苦就罢了，不能让孩子也跟我一样，碌碌无为打工一辈子。
想到这，我狠狠心，“安老大那边怎么办？”
“我爸那边，我搞定。”
“额？谁爸？”我没听错吧……
小九看我一眼，“你没听错，安老大是我爸爸。”
我懵了，不再戳门口边，关了门进去来到办公桌边，“逗我玩是不是？哦，你公爹？”
小九急着解释，“我亲爸，人家随我老妈姓，妈在美国，打发我回来帮老头子，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这么兢兢业业。”
哎呦我去，喵了个咪的，这可是惊爆我山哥小心脏的重磅消息啊，难怪小九丢了，整个燕京都疯了，设团的人都在找她，刑侦一把手的儿子因为这个都挂了，可还是被安老大给摆平，甚至，小九平时敢谈论方艳卓和宁总，原来……原来……原来啊……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心里涌出一股酸酸的感觉，都特么大佬，就我一个傻白在这甜呢。
真是自不量力，我甚至以为自己和小九门当户对，想要找机会和她隐晦的表白一下，这……这……这……
“还有事吗？”她冷淡的看着我。
我耸耸肩，苦笑道：“没了，我出去了，那个……算了。”
心里有种想哭的感觉，转身出门时，我感觉特别的委屈，自己这边还自我感觉良好，仗着有这么一点迟来的能力，就和孙小九屁扯在一起，和她来个荤段子，讲个笑话什么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和王妍研在一起的时候。
可是，这一切原来只是个笑话，是个秋天的童话，要迎来冬风的摧残而已，也许，在小九心里，那些对我的好，她认为很正常，或者，是女强人心理的她对员工的一种感情投资罢了。
我只是个小丑，只是个笑话。
走出办公室，没去外面打扫卫生，我坐在男洗手间水池边，把戒掉许久的烟捡了起来，那是别人不抽扔在池子边的，如今在我嘴边默默的燃烧着，陪着我一起成灰。
拿出手机，我有心删除小九微信好友，但觉得这样太突兀了，算了，还是改改自己名字，让自己有个记性吧。
小丑，这个名字挺好，这个世界其实只有两种人，我是后者，是哗众取宠在人前笑却在幕布后苦的人。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
“喂，吴姐我是李小山，哦，马上就来。”
吴虹让我去大门外，下班前，经历孙小九要对所有员工训话，外面还有许多九州的粉丝，她大概是想打广告吧。
走出二楼，下楼梯后来到大门外，已经拉成三排的员工前，小九当着很多外人和客户的面，对员工说道：“大家辛苦了，九州来之不易，所以，在这里我想请大家珍惜，对你们而言，这里只是个岗位，是个挣钱为你们自己养家的地方，但这里是我的家，你们可以换岗可以重新找工作，但却是我要死在这里的地方。”
好尴尬，这话怎么像是在对我说，站在她身后，我有些不想往前走了，这个时候进入队伍，很可能会招惹所有员工和几百个围观的客户视线，成为焦点。
正当我打算退后擦边混进去之际，小九又指着她自己的脸，“说了这么多，其实今天就想和大家聊一下我，我叫孙小九，随母姓，我父亲不让我提起他，因为怕给我抹黑，他爱我，疼我，但我是女儿，怎么能顾及这些，没错，我爸爸就是安老大，咱们总公司的总裁安万年，我是他女儿，本来应该叫安小九的……咦？”
说到这，小九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跳动着一种叫皎洁的影子。
坏了，坏了坏了……
我意识到要糟糕，小九这种眼神出现过很多次，每次都占上风……
她看着我笑，音调丝毫不加收敛，竟然还有所提高，随即，伸手挽住我右边手臂，身体还往我身上贴，“小山，我在和员工说爸爸的事呢，说完了咱俩就去医院，怀孕这事不能耽误，约好的医生还在等咱俩呢。”
喵咪啊，死定了……
彻底完蛋了，好狡猾的小九，她一下午看似人畜无害，竟然是在憋大招，先把自己是安老大女儿的老底抖搂出来，抬高自己身份，然后趁我松懈一记秒杀。
安老大的女儿怀了我的种儿，我敢吃干抹净换掉吗？
这么多人面前，她也是拼了，终于，我意识到自己的可贵之处。
“你……你说什么啊？”我想抽出她怀抱里的胳膊。
小九搂住不放，“轻点轻点，老公你别碰到咱们宝宝。”
“我……”
所有员工都张大嘴，锁定在我身上，周边围观的客户，更是一个个抓拍，记录这一瞬间。
晚上八点多，百无聊赖，我一个人坐在热闹的大排档边上，和小九都那样了，哪还有心情去什么潘家园子。
“老板再加点什么？”店老板站在烤炉边问我。
我看他一眼：“你才是老板好不好？我就是一打工的，来二十跟羊腰子。”
“哇，吃这么多，有地方使劲吗？”老板很幽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