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安杰护着母亲坐上车,安然离开后。雷迦烈才悠然转过身,看着整个身躯蜷缩成一团,倒在血泊中的简迪,像是正在欣赏一幅完美画作般,薄凉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阴骘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一会儿,像是欣赏够了眼前的画作,雷迦烈才微微扬手,示意手下停止。
他几步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奄奄一息的简迪,冷傲地开口:“现在还想着救那个女人吗?”
简迪浑身疼得像是被车轱辘辗压过,根本无法动弹,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微微挪动了一下脑袋,用倔强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艰难地吐字:“雷……迦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是一定要把博雅从……你这畜生身边带走的!”
雷迦烈看着他,竟也不怒,微挑的嘴角,笑的十分邪魅:“好,你既然这么有骨气,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不过,到时她要是不想跟你走,以后外人面前可别说我没有同情心。”雷迦烈说着,微微扬手,众人会意,把简迪抬走了。
雷迦烈回到办公室,签了几份秘书送来的文件后,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睥睨着远处的风景,心情似是很愉悦。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宁博雅,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的选择了!
“老板,咖啡。”秘书敲门进来,手中端着一杯咖啡。
雷迦烈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口,问:“接下来有安排吗?”
一天的日程,秘书早已牢记心间,看着他,从容的回答:“七点半,您跟万禾的厉总约了龙苑会所见面。”
“现在几点?”雷迦烈问。
“六点五十。”
虽然想早点回去看到那只小刺猬的选择,但是考虑到跟万禾要谈的事情十分重要推不得,所以让秘书准备了一下材料后,坐车驶向了龙苑。
但是车行驶到一半路程时,雷迦烈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先……先生,宁……宁博雅她……”管家苏吉月像是吓破了胆,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雷迦烈神色一紧,厉声问:“她怎么了?”
“她……她下面流血了……”
雷迦烈没听完电话里还说了什么,眸子兀地一寒,张口低吼:“马上回别墅。”
司机不敢质疑,立即调转车头。
旁边的秘书也顿时被吓了一跳,在他身边做了三年秘书,还是头一次见老板发这么大的脾气。
宁博雅,你要是敢自作主张打掉我的孩子,我就立马让你去陪葬!雷迦烈的手指紧紧攥起,阴狠地想。
没一会儿,车在别墅的庭院停下,没等秘书转过来开门,雷迦烈自行推开车门,带着一身暴戾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踏上了台阶。
进了门,两个佣人立即弓腰:“先生,您回来了。”
雷迦烈四处扫了一眼,没有宁博雅的身影,低吼:“她呢!”
佣人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宁博雅,神色紧张地回答:“……二楼卧室呢。”看先生的脸色,明显很生气。阿弥陀佛,一定要保佑那个女人没事,不然他们几个佣人肯定脱不了关系。虽然刚才他们也不忍心那般折磨那个女人,但是苏管家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听呀!
雷迦烈推开二楼卧室的门,就看见苏吉月跟几个女佣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医生在床前,正弓着身子给宁博雅的手背上扎针。
雷迦烈几步上前,本想冲宁博雅发火。却在看到她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颊,以及不住颤抖的瘦弱身躯时,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灭了。
“她这是怎么了?”雷迦烈伸手帮忙摁住宁博雅不让医生扎针的手背,紧张地问。
制止住宁博雅不安分的手背,医生才得以给她扎好针,弄好一切。看着雷迦烈,恭敬地回答:“雷先生,宁小姐这是高烧所致,不过这会她的烧已经开始退了,另外,宁小姐刚才有小产迹象,等这几瓶保胎点滴输完,我才能确定胎儿是否平安。”
“无论如何,我不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丁点问题!”雷迦烈口气凛冽地下命令。
“是……是。”医生捏着一把冷汗,连忙应道。
雷迦烈这才再次把目光转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宁博雅,注意到她那头凌乱的短发,眉头不禁一皱,这个女人搞什么鬼?不禁想把他的孩子折磨掉,而且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雷迦烈斜睨了一眼旁边的苏吉月,冷声质问道。一大群人都看不好她一个女人吗?
苏吉月现在也有点后怕了,哪敢说实话,责任一推,老练地说:“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让她去打扫房间,谁知她竟然把自己泡在冷水里,嘴里还喊着……”苏吉月故意停顿下来,一幅不敢学嘴的老实模样。
雷迦烈盯着她,“喊着什么?”
“喊着……喊着不要生下这个孽种!”苏吉月小声呢喃。这伪装的无辜表情,都可以颁发个奥斯卡影后奖了。
雷迦烈手指一紧,下令:“都出去!”
众人离开,带上房门。
雷迦烈转首看向身体还在不住颤抖的宁博雅,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
宁博雅,你非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是不?
可你越是这样反抗,我越是舍不得你死!
“妈……好冷……我好冷。”宁博雅瑟缩着身体,嘴角突然呢喃:“好冷……冷。”
雷迦烈一手安抚着她那只扎着针头的手,一手抬起落在她的额头,那么烫,心头不由地一软,俯首在她耳边,嘴唇贴在她耳际,极轻地吐字:“乖,不要乱动。”
昏迷的宁博雅竟真的乖乖不动了,雷迦烈这才得以空出手,脱掉自己的外套,掀起被角,躺在了她边上。
感知到旁边的温暖,宁博雅本能地往雷迦烈的怀中缩了缩身子。
雷迦烈看着她往自己怀里钻,顿时微微一愣,一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可思议,可心里竟又不忍心推开她,若不是她现在处于昏迷状态,雷迦烈想他大概是没有机会看见她此刻柔软细腻的一面。
屋顶柔和的灯光倾泻下来,落在宁博雅巴掌大的小脸上,让她的小脸看起来分外恬静柔美,尤其是那个微微掘起的红唇,就像颗诱人的小樱桃,十分诱人。
雷迦烈心头一悸,俯首衔住了那颗樱桃。
宁博雅顿时不安分地扭动着脑袋,手指又在脸上胡乱地拨弄着,想拍开这个偷果人。
雷迦烈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在宁博雅的红唇上轻咬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宁博雅吃痛地缩了缩身体,但没有再动,稍后在他怀中老老实实睡去。
期间,医生进来给宁博雅换了两次吊瓶,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
直至她的体温完全降下来,一直未合眼的雷迦烈才轻轻起身下床。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半。
雷迦烈揉着早已麻木的胳膊走出卧室,守候在门外的佣人见此情景,上前担心地问:“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雷迦烈揉着胳膊,淡淡吩咐:“去准备热水。”浑身沾满了那个女人的汗液,真是难闻死了。
泡了个热水澡,雷迦烈那条被宁博雅当枕头枕到失去知觉的胳膊才得以轻松点,躺在床上,脑海中闪过宁博雅刚才那副‘缠人’的睡姿时,嘴角不禁愉快地翘起。
真是后悔没给她拍下来,不然又可以好好逗弄一下她了。
稍后,给宁博雅做完胎心检查的医生敲门走了进来。
“雷先生,宁小姐的胎心现在已经恢复正常。”
“好,你下去吧!”
雷迦烈这才放心地合上眼,略显疲倦地睡去。
……
三个小时过后,上午八点半。
已经在卧室门外踌躇了半个小时的秘书还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叫醒雷迦烈,因为公司九点钟有个会议需要他过去主持。还有昨晚爽约的万禾厉总,今天也必须抽个时间去跟对方见个面。
但刚才进门就听佣人说老板昨晚很晚才入睡,所以不敢进去打搅。
可是不打搅又会耽误行程,到时老板一个生气,还是得把气撒在她这个秘书头上。
哎,做秘书难呀,尤其是做雷老板的秘书更是难上加难呀。
这时,楼道台阶上传来脚步声,秘书转身望去,就见老板身边的红人安杰走了过来,她像是看见一个救星般,上前求助道:“安助理,公司九点钟的会议马上要开始了,可是老板还没有起床,你看……”
安杰刚也从佣人那里得知了昨晚的情况,斟酌了一下,说:“你先回公司把会议推迟到下午吧。”
“不用!”安杰话音刚落,一道清冽的声音从卧室传来,紧接着,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一身正装的雷迦烈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没有一丝熬夜后的狼狈。
“去备车,会议照常举行,还有,万禾那边有催吗?”雷迦烈雷厉风行地前面走着,边走边问。
“刚有打电话过来。”秘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