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拼了命的努力下,君临是钻进了那个细窄的洞里去,洞口也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血液。
此时此刻,血与雪之间,只剩下了颜色的差别。
君临拖着麻木的躯体,索然无味的嚼着仅剩的泥土,一点点的往着里面爬去。而这个时候,女子的哭声渐渐的停了下来,但这却让君临更加的感到心神不宁。
“怎么没有声音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君临心中担忧的想道。
这里面没有半点的光芒,只有乌漆抹黑的一片,以及能够冻死人的寒气。
君临再次扯开了嗓子喊了声梦小姐,无奈却传不出任何的声音,一时之间只能干着急着。在没有声音的指引下,君临顿时就失去了前行的方向。但君临却挣扎的爬了起来,蜷缩着身子踏行在崎岖的冰面上,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但愿能找到她。”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随意选择的方向,在此之前的声音似乎是从这里传出的,可君临却不能确定,因为在这不是岩石就是冰的半封闭空间里,到底都会荡响着回声。
这样一来,根本就无法确定声音的具体来源。不过既然是声音与回音的传播,那多少还是会有先后顺序的。
忽然,那女子的哭声又一次响起,让整个空间,每一面岩壁都反弹着声音,最后集中的传到了君临的耳中。这就好像是数个乃至数十个女子同时在哭一样,无法分清楚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而且当回荡的哭声频率越大,就说明这个女子很伤心,听在君临耳中也就焦急万分,顿时之间就乱了方寸,不由的恐慌了起来。
要知道君临此时此刻是站在冰面上,寒气随时随地都可能冻结他的性命,但君临似乎丝毫不顾这些,流出的鲜血也都冻成了冰柱,垂挂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时候,没有火焰燃烧在身上,君临的能力就比其他人强上一点点而已,也根本就无法抵御这冰雪的侵袭。
“不行,我必须静下心来,否则自己就算被冻死在这,也根本就找到梦小姐。”君临在一波寒流袭体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梦小姐在哭,说明她还活着,既然活着,那她所在的地方就没有寒冰的覆盖,那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呢?”
如果日天昊这个时候在的话,那要寻找到哭泣的女子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只可惜日天昊被火追着烧,此时此刻已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因此,君临的心里犹如一万只在奔驰似的,说不出的郁闷与焦灼。
“该死的日天昊,需要它的时候,就不知道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哼,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就拔光你的毛,让你在这寒冰上打滚。”君临一边寻找,一边埋汰着,对寒冰慢慢爬上了脚踝丝毫没有了知觉。
也不知道君临寻找了多久,就连那哭声都断断续续的停了好几次,寒冰也已蔓延到了他的膝盖上,直至对他的行动产生了严重的影响。如果继续照这样下来,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恐怕君临的两条腿就要因此毁掉。
“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多抓些土来吃,没有龙血的燃烧,我无法抵御这寒冰的力量。”君临用龙之爪牙击打过覆在腿上的冰晶,可却没能在冰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最终,君临还是未能寻找到哭泣的女子,就已是被冻住了两条腿,行动务必艰难,直至整个身躯都被冻住。在一开始的时候,君临还是有点意识的,慢慢的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好像死去了很久一样。
君临很是不甘,却又敌不过现实的残酷。没有足够的实力,最终的出路似乎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这样死了么?果然,我就是一个废物,不但没有找到人,还搭上了自己的命,废物。”
这不是君临第一次这样骂自己是废物,但却是最无助的一次。而主要原因十分的简单,也就是认为自己没有寻找到梦小姐,没有把她救出来,让她一个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哭泣。
然而,君临不是被寒冰冻住了吗?怎么还有说话的意识,难道真的是死了,来到了地府世界吗?
这里的确是在地底,但却绝不会是地府,君临也没有死去,而且在图腾大陆上也不兴地府一说。死去的人要么魂飞魄散,要么留下残魂游荡世间。不过残魂的最后结局也分为两种,一是寻找机会夺舍重生,二是拖上一段时间后烟消云散。当然,君临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毕竟他不是重生者,也不是穿越者,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
“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有人在?”君临大喊了一声,声音甚是宏亮,后又听到自己的声音,自叹道:“看来是真的死了,赤裸裸的生,赤裸裸的死,就是在说我君临吧?”
君临是没有穿衣服的,有此感概也是在所难免的。在望着漆黑的洞府,鬼火之光忽隐忽现,时间一长,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熟悉的地方。”君临随意走动了几步,抓起脚下的泥土,就忍不住的往嘴巴里塞去,“真难吃。”
看来吃土对君临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君临也把泥土当成了补充火焰的原料,纵使是难以下咽,也舍不得浪费一丁点。
“要是活着的时候多带了些土,也许我就不用死了,还可以找到梦小姐。”君临将手里的泥土紧紧拽住,伤感的情绪瞬间就涌上了脸颊,“如果在给我一次机会,我定要好好瞧瞧那怀中的宝贝是什么,不然我君临死不瞑目啊。”
忽然,就在君临自我惋惜之际,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浑厚的回音激荡整个空间。
“你就这么想要女人吗?”
君临闻言一怔,急道:“我没说过我要女人。”说罢,又狠狠的塞了几口泥土入肚,万分警惕着四下。
虽然君临认为自己已经死了,那照样容不得有人欺负自己。只要一点实力,一丝希望,都不能亏待了自己,尤其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你就这么喜欢吃土?”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还不报上名来?”
君临尴尬的咳了一声,也意识到吃土似乎不是件太好的事。
“那就让你永远葬于泥土之下,让你吃个够,可好?”
一连三问,而且还是反问,这就好像是在质疑着君临言行,听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好你妹啊,给我出来,有种就给我出来,鬼鬼祟祟,唧唧歪歪的怎么跟个鼠辈一样?”
此时此刻,君临的心态悄然的发生了变化,渐渐的有了日天昊的一丝出口成章的陋习。当然,这也是因为君临以为自己死了,压抑在心底许久的不满,从此得到了释放。
“你妹?鼠辈?看来你和那只魔鼠长时间待在一起,改变了不少,那你所承诺过的事,可还记得?否则,这生与死之间,可是能随时转换的。”
君临猛然望向了就近的一团火焰,凝重着神情,缓缓道:“这么说,我还活着?”
“怎么,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君临沉默不语,松开了紧握的双手,掌中的泥土尽数掉在了地上,而且还燃起了丝丝之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