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虽然叶安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阿尔瓦看着叶安白皙的眉间，托着下巴沉思，想到一件事面色一变：“也就是说那个大人是你这边的？那我挨的打不是很无辜？我可是救了你啊。”
结果自己什么赏赐都没有，现在还只能躺在病床上。
“……可是我不认识那个大人。”
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月族而已，希望能靠自己活下去，仅此而已。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尔瓦又想了一会儿，放弃了：“反正救了你一命，那个大人可能不是想要你的命。”
“嗯。”
看着默默点头的叶安，阿尔瓦咂咂嘴，道：“你现在可不得了啊，也许你直接从城门那里进去，那些侍卫都不敢拦你。”
身上沾着强大魔物的气息，别的魔物只需远远地看上一眼，就不敢再造次。
叶安无语，不敢苟同阿尔瓦的异想天开的主意。
注意到叶安的眼神，阿尔瓦讪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犯傻。”
叶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阿尔瓦，将今天的收获拿出来。
“赚了一百黑币，花了六十买了两杯水，鼠皮和幼鼠没有卖出去。”
“已经很不错了。”阿尔瓦眼巴巴地看着瓶子里的水。
两人昨天分了母魔鼠的，还分了一点给两只幼崽，现在是真的有些渴了。
叶安将瓶子递给阿尔瓦，阿尔瓦很克制地抿了一小口，然后给叶安，叶安同样只浸湿了唇。两人相视一笑，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但是至少还活着。
第二天叶安去捉魔鼠，灰头土脸地回来了，阿尔瓦一拍头：“养伤都养傻了，你现在身上有强大魔物的气息，往那一站，那些高级魔兽都躲得远远的，更别提胆小的魔鼠了。”
叶安有些沮丧，也不知道这魔气几天才能消散，要是长时间不能消散，两人不是饿死就是渴死。
阿尔瓦见叶安的模样，笑道：“也不知道你体内到底有几道魔力，你可以试试把那些魔气练成自己的，化为己有，以此提高自己的实力。”
实力，看的就是储存魔气的多少、魔气的纯度而已，源头都一样，可是不同实力的人，对魔气的掌控程度也不一样。实力高的人，可以快速抓取空气中的魔气，吸收速度快、纯度高，实力低的人，吸收速度慢、纯度也低，所以不同的人，实力也千差万别。
“反正也不能出去狩猎，你可以试试。”
叶安想想也是如此，就开始修炼。抓取魔气、反复锤炼，然后将精纯的魔气存入身上的魔穴里......
可能那位大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叶安修炼了三天，也不过抓了三缕魔气，然后他就去抓魔鼠了，因为两人快要断粮了。
晚上叶安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凝重，阿尔瓦现在每天就盼着叶安回来，给他做饭陪他聊天，对叶安关注得很，见此关切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叶安抬头定定看着阿尔瓦，沉重道：“灰死了。”
事情还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叶安刚刚抓到了一只魔鼠，就看到城门那边有一群魔物围在一起。这是很难见到的场景，因为垃圾山的魔物都忙着活命，又哪来的时间凑热闹呢？并且凑热闹很可能惹上事，所以说垃圾山的魔物们的好奇心实在不强。
见吵得热闹，叶安也过去瞧了瞧，入眼就是一个瘦小魔物的尸体。衣服整齐但是染上了血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惶恐和害怕残留在脸上。
“这不是灰吗？”
叶安听到了让他介怀的名字，仔细听起了别的魔物的对话。
“是啊，他不是进了无边城了吗？他走之前还说要做人上人呢。”
“算了，他还和阿尔瓦是好朋友呢，背叛了好友得到的赏赐，死了也是活该。”
“阿尔瓦还不知道能不能起来呢？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尊重他？”
“灰是被抢劫了吗？他衣服都被翻乱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金币......”
“人都被杀了，肯定是抢干净了。”
后来守门的侍卫来驱赶这些魔物，魔物也就做鸟兽状散了，叶安也提着魔鼠回了家。
......
听叶安讲完，阿尔瓦动了动唇，吐出一句埋怨：“我说过让他多攒点钱的，还要藏好，不要露财。”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阿尔瓦不说话叶安还有些不习惯了，他瞧着阿尔瓦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你不恨他背叛你了？”
之前阿尔瓦还每天骂上两句来着，叶安以为阿尔瓦怎么也得说一句活该的。
“算了，死都死了，恩啊债啊都随风散了。”
阿尔瓦叹息一声道，说完阿尔瓦抬头看叶安：“你能扶我去看看他吗？”
叶安直接搀着阿尔瓦往外走，走到之前灰躺着的地方，叶安发现灰的尸体还在那里，但是灰身上的衣服不见了。
“是哪个王八羔子扒了灰的衣服？”
阿尔瓦怒吼一声，得到了守城侍卫的注目礼，阿尔瓦示意叶安扶他过去。
阿尔瓦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精瘦健壮的身体，他轻轻将衣服盖在灰的身上，掩住灰腰上碗口大的伤口，一边用手揩去灰脸上的血迹，一边轻声道：“以前你总是想穿我那件斗篷，现在死了倒连件衣服都没了。你死了，斗篷我还有用，不能给你，就只能给你盖件衣服。”
阿尔瓦最后在叶安的帮助下把灰埋了。阿尔瓦受伤了，大部分都是叶安动的手。
阿尔瓦搀着叶安的手回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叶安露出一个浅笑，又马上消失，他知道自己又重新有了一个家人了。
“不客气。”
两人往家的方向走，走着走着，阿尔瓦就开始说起话来。
“我和那家伙认识快十年了，第一天来到这垃圾山，碰到的第一头魔物就是他。”
“那时候我们俩抢吃的，还打了一架，结果谁也没吃上，被一个躲在暗处的小魔物给吃了！后来我们联手打了那魔物一顿，也就认识了。”
“我没想到他会背叛我。”
“我还以为我会和他一起进无边城的，明明我们的钱财都快攒够了......”
“我会带着我们俩的愿望活下去的。”
自始至终，叶安都没有说话，最后黑夜中的两个身影消失在垃圾堆里，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