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张雷拎了兜水果去村里的小超市给父亲买条烟,也顺便去看看开超市的刘二伯。
刘二伯和张雷家是世交,几代人关系处得都不错,刘二伯又是从小看着张雷长大,跟亲二伯也没有区别。
到了超市,刘二伯见张雷来了是热情得很,拉着他坐下,就拉起了家长!
“雷子!你二大爷眼毒,看人最准!小时候就看出来你小子将来能有出息,就是你没在部队待住,有点可惜!
现在那给人看大门的活不干就对了!没发展!你爹也是地!找回人,就给你整个看大门的活啊!”
刘二伯说到这,正色道:“小子!老辈人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大美人!到了学校你小子可得争气,要不对不起你爹啊!”
见刘二伯话里有话,张雷追问了起来。
刘二伯被问得无奈,叹了口气道:“本来不该告诉你,但你也这大了,站起来比二大爷都高!没啥背着你的!
哎!这次你爹为了让你去念那个大学,给你找门路,把家里十晌地都给卖了!”
“什么!我爸不是托老战友给办的吗!把地都卖了干什么!”
刘二伯抽了口烟,叹道:“亏你小子在外面闯了这么多年,这点事还不明白,这人情干不过事故和礼往!你不也说是老战友吗!就是当年有过命的交情,这些年下来,也让那个老字给磨平了,再说了,上大学那一年得好几万费用,你爹拿啥给你上!”
张雷听完沉默不语,刘二伯把一个袋子递给张雷道:“小子二大爷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你什么尿性!这些年你光练武了,学习早就荒了,而且就你那驴脾气随你爹!那大学听说有上万学生,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到时候真要遇到什么事,你小子可得眯着点!
这是二大爷头几年上山采的老参,你爹卖地时,我把这参给你爹,你爹那老倔鬼死活不要,孩你拿着,到了学校给管事的送去!记住这参的事千万别跟你爹讲!”
听说为了让自己上学,父亲把家里的地都给卖了,张雷有些恍惚,跟刘二伯道了别,就赶回家里,但也没提卖地的事,父亲那人爱面子,这事已经是事实了,阻止不了,说出来倒是尴尬。
因为上大学这事来得突然,所以开学的日子已经过了,张雷的父母虽然想儿子,但也不敢让他多待,收拾好行李就送他去车站了。
农村人虽然都有点小手艺,但说到底还是靠庄家地吃饭,张雷家就有十四晌地,卖了十晌,还剩四晌,勉强够一年吃饭的了,看来父母忙完了庄家活,还得干点别的替补家用!
想到这,张雷将父亲给自己买的卧铺票退了,换了张硬座。
……
滨城理工大学坐落在滨城市最繁化的海滨大道上,滨城大学全日制在校生有三万多人,那校门宏伟气派得很,许多人进进出出地。
张雷在保安那里登了记,来到校办公楼副校长办公室,副校长姓王,主管人事、教学等工作,张雷父亲找人最后托到的关系就是这位王副校长。
虽然是副校长,但办公室也非常气派,在部队时张雷进过战区司令的办公室,两相比较都不曾多让。
王副校长看起来五十岁左右
,有些秃顶,留了个地方支援中央的发行,戴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还真有学者派头。
张雷这人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个性,说明来意就把刘二伯给的那盒人参递了上去。
今天张雷穿的衣服是母亲在集市上给他新买的,虽然价格挺贵,但集市上买的衣服,毕竟显得土气。
王副校长打量下张雷,见他拎着个袋子,给自己带了礼物,还以为是玉米地瓜之类的土产,也没拒绝,打开后发现居然是两棵绑着红线的人参。
王副校长那是上流社会人物
,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这两棵是正宗的东北老山参,而且隐约间都能看出点人形了,如今这年代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王副校长虽然收了张雷重礼
,但是面不改色,微笑道:“本来新生报到已经结束了,现在新生都开始军训了,但是水利厅的陈副厅长打了招呼,说你是他老战友的儿子!
我和陈厅长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而且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部队复原的军人,在体育方面又有特长,正是我们学校需要的人才,所以下不为例!破格入取你了!
一会我打个招呼,你去总务处把学籍录了,然后领身衣服直接参加军训!”
张雷和王校长说了些感谢的场面话,就去总务处了。
总务处那边已经接到了王校长的电话,是一路绿灯,值班老师让张雷领了衣服,直接去本年度的工商管理系大一班报到。
这座学校真是太大了,张雷找人问了路才找到工商管理系,原来大学没有班主任,是导员负责管理学生的学习和日常生活。
张雷的导员叫陈婕是个大美女,看样子比张雷也大不了几岁
。
陈婕是滨城大学的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任教了,张雷这届学生是她教师生涯中的第一波学生。
“你好我叫陈婕,是你的导员,公开场合你叫我老师,私下里叫我姐就行,毕竟咱们还是校友呢!”
陈婕给张雷的感觉很亲切,以前在医院时,张雷是个小保安就连那些小护士都不正眼看他,好像所有人都高他一等,今天这老师给张雷的感觉真是如沐春风
,看来父亲让自己来读书,真是太正确了!
陈婕带着张雷去了寝室,这是间四人寝室,看样子其他三个床位已经有人了,不过这个时间那三人都去军训了。
陈婕让张雷换好迷彩服,就去体育馆前面的操场那报到,参加军训,自己还有事情就不陪他过去了。
送走了导员,张雷换好了迷彩服,这是零七式作训服,和张雷当兵时穿的是同款,而且学校为了正规化,还为学生准备了红色的学员肩章。
当初张雷是万分无奈,才脱下了那身心爱的军装,如今再穿上这身迷彩服,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虽然这身迷彩服只能穿一个月的时间,但对于张雷来讲也算是一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