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并没有意识到他写的那一份建议报告这个时候正总理的案头上,并且很快就会送到总书记和总理的案头上。
事实上先前并不是没有人对于国家能源远景担忧过,但是正如赵国栋所说过的那样,你的意见能否会形成政策贯彻,不是因为你的意见是否真正正确,而是源于你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领导对你的意见看法,而其他因素则要微弱许多,而前者和后者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某种函数变值,前者变化是,后者就会成几何倍数的放大。
此时的蔡正阳正在安都享受着一个难得的假期,相较于寒冷干燥的北京,温暖湿润的安都显得要舒适许多,当然在那些并不习惯安都气候的人眼里,这种温暖湿润也能勉强被称作阴冷潮湿。
地位的变迁已经让较为固定的聚会变得十分困难起来,而要想几人都能聚在一起更是一种奢求了,当蔡正阳和柳道源能坐在一起促膝谈心时,熊正林已经登上了飞往北京的班机,连他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任务在等待着他,以至于春节才刚刚开始,他就不得不独自离乡。
刘兆国同样也没有了机会,长津县所发的一起恶性凶杀案打乱了他的计划,连省委副书记兼市委书记张广澜和常务副市长乔波都已经赶到了现场,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如果不到场,那就是一种典型的轻怠行径了。
失去了两个重要角色地聚会就显得有些轻松了,好在蔡正阳和柳道源很容易就找到了共同话题,十五大地召开无是一个最为引人注意的话题,无论是蔡正阳还是柳道源都无法回避,在这次党的盛会上,他们的定位将会如何不仅仅是他们,还同样引起了很多人的瞩目。
四十至五十岁之间这一年龄层次的干部已经开始逐渐成为共和国中高级干部中的主流,而蔡正阳和柳道源无都是其中地佼佼者,柳道源极有可能会在翻年之后正式担任南省委副书记兼阳市委书记,而蔡正阳自不必说,虽然在经贸委党组中名列靠后,但是这只能说明他担任经贸委领导时间太短,并不代表他的地位也就低。
按照他们目前上升的态势,如果不出意外,中央候补委员名单中会按照姓氏笔画顺序都应该会出现他们俩的名字。
有时候一点小小改变都会改变某个人地人生,赵国栋不知道自己为蔡正阳提供的大方向会不会为他以及为这个国家带来什么,但是他觉得不管会有什么,至少自己要去努力一下,中国地命运不应该掌握在别人手中,而只能掌握在国人自己手中。
看着蔡正阳和柳道源谈笑风生的模样,赵国栋清楚其实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也许并不像表面那样融洽。
赵国栋不清楚蔡正阳所走地那一条道路和柳道源坚信地方向是南辕北辙还是异曲同工。在他看来矛盾虽然存在。但那只是在进度和节奏上地认识差异以至于在路线上所表达出来地不同。而国家往往就是在这样地争执妥协中继续向前发展。
赵国栋发现自己很好地充当了一种润滑剂或者说转换器地角色。当两人地观点发生分歧时。总是会由自己来提出充当妥协折中地方案。或者说岔开话题将他们地争论或者交流引到另外一些热点问题上。而且自己似乎也乐此不疲。
“发展经济路线当然不能动摇。但是发展经济地目地何在?不是为了发展经济而发展经济。而是为了尽可能快尽可能好地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而发展经济。发展经济只是一种手段。如果偏离了这个主旨。那一切就毫无意义了。”柳道源目光沉静。语气淡然。
“改善人民生活水平。这句话说起来十分容易。但是怎样改善?国家经济起步晚底子薄地现实要求我们在发展经济地路子上必然会遭遇阵痛。改革也是需要付出代价地。而且是必需地。就像上海和东北老工业基地改造。那就肯定有人会付出代价。”蔡正阳话语藏锋。“不能因为要付出代价就停滞不前或者就走折中路线。那只会让我们以后付出代价更大!”
“改革会付出代价。这一点我也承认。但是为什么国家不能推进改革之前考虑更周到一些替付出代价者设想得更多一些呢?急功近利在很多地方都存在。这会很大程度激化本可以缓缓化解地矛盾。发展也需要稳定地环境。我不认为一个充满不稳定因素地社会能使我们改革获得成功。”柳道源毫不客气地反驳。
“国家当然应该也肯定会这样做。但是不是
虑周全就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徘徊等待观望呢?改革~物,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可循?我们只能在探索中前进摸索,然后找出规律,这就是代价。”蔡正阳一样寸步不让。
解开一个疙瘩,立即就会有另一个疙瘩冒出,这让一上午两人都是乐此不疲,倒是赵国栋这个和事佬弄得疲惫不堪,他不得不殚精竭虑的思考两人提出的观点,然后和后世印象中自己所感知到的一切来解释或者分析,究竟有多大作用,赵国栋也不知道。
疲惫不堪归疲惫不堪,但是赵国栋也从中体悟到了不少,两个政坛沉浮的老手即便是在舌剑唇枪的斗嘴中都显得那样平心静气,没有半点意气之争,纯粹是一种看法意见上的探讨争辩,真有一种听大学生辩论的感觉。
不过很快两人的问题就集中到了一个问题上,而且观点显得格外一致,那就是赵国栋的婚姻大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表示赵国栋应该考虑个人问题,而且应该极其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草率了事。
“国栋,在京里倒是有合适人选,不过我倒是担心你这个脾气能不能适应,所以也没敢帮你搭腔,你觉得怎样?”蔡正阳一脸肃色。
赵国栋在琢磨着这个京里怕不仅仅是北京城里这么简单,若是北京城里随便一个女孩子,那和安都市里一个女孩子那也差不了多少,多半都这个女孩子背后都还有相当渊源和背景,而这恰恰是极力想要撇开的。
“嗯,正阳说得对,我也有一个老上级家的姑娘我也觉得很合适,国栋,你小子能找上这样一个媳妇,绝对是你的福气,相当的班配。”
柳道源也点点头,赵国栋今年就要27岁了,可这小子就还是这么晃荡着,让人总是不那么放心,年轻人婚前晃荡一下情有可原,但是对婚姻对象却需要慎重对待,尤其是像赵国栋已经登上这样的位置,寻常女孩子已经不太适合他了,要想在仕途上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借助婚姻带来的助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二位大哥,这婚姻之事是不是该征求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就你这们这么着把事关我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儿给定了,那是不是,呃,有些草率?”赵国栋赶紧插话制止这个话题继续蔓延,要不这两位又得借题发挥把自己给批个狗血喷头。
“这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么?我们又没有要求你立即和别人拜堂成亲,但是你应该慎重考虑这件事情,见见面,看看合适不合适,同时也应当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蔡正阳厉声道:“你以为你在安原作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我们不知道?你和你们县电视台那个女主持人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现在在市旅游局那个小瞿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国栋,我们都是在为你好,老蒋也和我说起你的个人问题,说果你不尽早考虑,可能会对你下一步的发展有一定影响。”
柳道源也皱起眉头,他没有料到蔡正阳会首先提出有合适对象替赵国栋考虑,他那一句京里让人浮想联翩,这京里人可意味深长,柳道源想要给赵国栋介绍的对象也一样是京里人,他虽然说得隐诲,但是相信蔡正阳也一样能明白其中意思。
“二位大哥,我受教了,日后一定端正态度,认真考虑个人问题,不过这个人问题有时候也要讲一些缘分,这样盲目的拉郎配是不是不太合适?”赵国栋一脸无辜的模样。
“说给你拉郎配了?你小子老鼠上天平——不自量,真还以为别人都是追着撵着你不成,我是为你好,翻了年你到北京来,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蔡正阳语气不容质疑。
蔡正阳这样一说,柳道源倒是不好再说,那真就成了抢亲了,何况这些事儿本来也主要靠当事人自己的感觉,有些时候外界压力越打,内在反感敌意就更甚,反为不美,反正日后时日还多,柳道源倒也不担心。
直到中午饭后刘兆国才从长津那边赶回来,这大年初一晚上就发生这种事情的确有些霉运当头的味道,不过案子很快就破了,犯罪嫌疑人也很快就在火车站被抓获。
这种毫无科技含量和技术手段的凶杀案往往就是杀人案件中的主流,像电视中那种精心策划的高科技杀人手法往往都是编剧们闭门造车杜撰出来的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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