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过后,江暮玦转身对江忆染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此来其实是打算带你回雁城的。”
江忆染闻言一愣,旋即揉了揉眉心,略带忧伤地说道:“要离开了吗?”
******
江忆染回到癸字营甲字队的营帐,却发现其余七人都在,并且罕见的不再是那种沉闷的表情,而是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你们,做什么?”江忆染被他们看得心里发虚,轻声问道。
“少装了。乔大哥都告诉我们了。”王守恪走上前来,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说道,“啧啧,看不出来,你他娘还是世子。那我岂不是和世子一起扛过枪了?哈哈,这想起来就威风。”
江忆染傻眼,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乔落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韩将军方才告诉我你就要离开,自然不能让你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了。”
一旁的冯远笑道:“你这装的是像啊,我们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世子。不过世子又如何,当年陛下可不还是经常和咱们一起陷阵杀敌?”
吴务云当即附和道:“是啊,小易子,下次再回雁翎军,可是要光明正大地以世子的身份来,也好让我们癸字营甲字队威风一把。哈哈。”
众人都笑起来,连一直冷着脸像冰块般的冷如修嘴角也是勾起一丝笑意。又见他从身侧拿出一只酒囊,抛给江忆染,说道:“接着。下次回来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喝酒!”
江忆染接过酒,看着眼前的他们,之前的悲伤也在此刻化作了豪情与不舍。这些人,虽然平凡,没有像自己一样显贵的身份,但却真正是互相交托过性命的生死兄弟。也许,现在的他们因为世事的无常而总是心念若灰,但只要拂去这些灰尘,看到的绝对又是一颗颗炽热的心。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涌动成一个动作、一句话——江忆染痛饮一口手中的酒,抹了抹嘴角,笑道:“好酒!”
******
在与癸字营甲字队的人道别后,江忆染便是跟着江暮玦和洛南思离开了。军中的生活固然豪情万丈,但也有血与泪,并且这也不是他的全部生活。再者,能够结识癸字营甲字队的那些兄弟,也算没有遗憾。而且,这半年来,被皇甫钧用作“诱饵”的江忆染竟然没有遇到什么刺杀之类的,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时送行的人不多,只有韩问荆和燕九荨。
原本,孤狼军的驻地在幽州南部,燕九荨应当就此离开,不过江暮玦见雁翎军确实折损较多,加之这支孤狼军是江忆染传讯后赶去狩林城支援的,也算颇有缘分,便授意燕九荨留在了北地。毕竟,燕王的位置迟早是江忆染的,而他自然需要一个自己的班底,现在看来,江忆染的班底应当会集中在北地,所以江暮玦这么做说到底还是在为江忆染铺路。尽管,江暮玦和江忆染之间的关系有着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隐秘,但江暮玦显然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在送行之后,韩问荆和燕九荨自然就反身向西大营走去。路上,燕九荨问了一个很多人都曾问过的问题:“老韩,你觉得世子怎么样?”
韩问荆笑道:“不错,有乃父风范。”
“啧啧,想不到你这般挑刺的人竟然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燕九荨感叹道。
“没办法,我这条命,还有雁翎军众多将士的命,都是他给的。”韩问荆目光深邃地说道。
听罢,燕九荨却是怔在了原地。等到韩问荆都走出好远,燕九荨才反应过来,紧跟上去,问道:“你都知道了?”
“不难猜。”韩问荆说道,“能够调动孤狼军的无非几个人罢了,稍微排除一下便可知道。”
燕九荨闻言,却是对韩问荆如此快就猜出来颇感无语,不禁撇了撇嘴。
韩问荆倒不在意燕九荨一副欠揍的表情,而是问道:“不过,当初既然能调动你这支孤狼军驰援狩林城,为何不再调动另一支驰援上云城?”
燕九荨摇了摇头道:“世子其实提过这个,但是当时南线也已经开战,而且兵力同样捉襟见肘。能够让我率军驰援狩林城已经很不错了。其他兵力要么已经被牵扯进了战局,要么便是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及时赶到。”
韩问荆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能做到这一步,世子已经很不错了。”
燕九荨也是深表同意。
其实,经历这次秦楚的短暂交锋,他们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有了一个信念:
将来的江忆染,必将是一颗战场上的无双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