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成一团,间桐脏砚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和绝望的边缘。
周围无数的人看着他,那些惊惶、恐惧的面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间桐脏砚尝试过攻击,这些他已经杀过一次的人,他不介意再杀一次,但只要他想要做出攻击的意图来,就无法触摸到那些人,仿佛他们只是幻象,而只要他不带有攻击的举动,那真实的触感让间桐脏砚觉得那些都是真人。甚至就连一开始被他揍过,被他揪着衣领咆哮的玛奇里·佐尔根,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只能触碰,无法攻击。
间桐脏砚也尝试过逃跑,但是没有办法,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无论他怎么跑,永远都会有人围着他,看着他,用或怨恨,或漠然,或怜悯的目光,给予他无穷的惶恐。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突然,间桐脏砚口中的喃喃自语声音越发得大,慢慢地变成正常说话的音量,然后又转为咆哮。
“你们的死是应该的,是为了所有人的幸福而死的,为了拯救全世界而杀人没有错!为了拯救所有人杀人没有错!为了消灭世界上所有的恶没有……”
最后的“错”字就这样卡在间桐脏砚的喉咙里没能说出来,但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因为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所遗忘的东西。
但随着欣喜而来的,是无尽的悔恨。
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悔恨的间桐脏砚,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和后悔。
他看向那个年轻时候自己模样的人。
“告诉我,玛奇里·佐尔根,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此刻的间桐脏砚,话音和他的身体一样,都是颤抖不已,又仿佛无力至极。他希望有人能够告诉他答案,但又对答案惧怕不已,生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
“你没有错。”
良久,玛奇里·佐尔根的声音响起。
间桐脏砚的双眼瞬间一亮,“我没有错?!!”
“你唯一的不足,是不够坚持。”
“是的,我没有错,我只是没有坚持,没有坚持……”
间桐脏砚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悄不可闻,已经找到最终答案的他,即将迎来的是为以往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他的身后,无数面目扭曲的人影拥挤着,往着已被人海淹没的间桐脏砚挤去。
……
“哎呀呀呀,真是可惜了,看他能够从清算中恢复意识,还以为他能够坚持过清算的说,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挺过来。真是可惜的说,还说等他醒了一定要问一下因果清算是什么流程的说。”
看着眼前的金红色火焰火势猛然一涨,颜色也瞬间变成暗红,剑燧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好奇因果清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问题是接受过清算的人最后全都被业火给烧完了,没有一个的火焰变成功德之火的,所以剑燧也就一直找不到人问一下。这次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毕竟能够在清算过程中恢复意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可谁知道间桐脏砚这家伙最后还是扑街了。
跳下楼梯,剑燧落到了樱的旁边,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苦恼。
“一时兴起就定下了赌约,现在可怎么办啊口牙,女儿这种东西没有养过的说。”
“……”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地下室里响起。
带着右脸上的一个红手印,剑燧无语望天。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圣杯的毒,怎么今天晚上的情绪老是变来变去的,就连口癖都跑出来了。
什么口牙,什么的说,他堂堂的燧皇战剑,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幼稚的口癖啊口牙!
不过感觉习惯了之后莫名地有些带感啊口牙,感觉不错的说。
啪!
剑燧的脸再次变得对称。
“算了,就这样吧,大不了以后扔给本体就是,现在就当是度假好了。”
将自己的种种不对劲和抽风行为抛到脑后,剑燧决定将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当做度假旅行,这还是他第一次休假呢。
他陪着燧皇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砍人,以前是没有这个意识不知道,现在接收了圣杯的信息,剑燧决定要趁着本体养伤加偿还这个世界因果的时间好好度个假。
想到这些,剑燧闭眼调整了一下心态,再睁眼时就完全收敛了锋芒,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一样,身上还洋溢着轻快活泼的气息。
燧皇大人是永远的二十八岁,他剑燧就是永远的二十六岁。什么几万年,几亿年的,他可是个年轻人!
不过,
“女儿到底应该怎么养啊?”
果然还是很犯愁。
剑燧以前认识的人里面有子女的很少很少,还都跟他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帝俊有十个儿子,最后养死了九个,虽然责任主要不在他,但剑燧还是决定把他跳过。
神农倒是有一个女儿女娃,淹死了,最后变成了精卫,可见神农也不算是个好父亲。
轩辕就算了,他的子女要么都是扔给孩子的母亲,要么就是找个老师丢过去,自己教导的也是少之又少。
这三个点完,剑燧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人借鉴了。轩辕后面的那些,基本上连见燧皇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是和他熟了。
想到这里,剑燧不禁有些埋怨当初燧皇为什么不成亲,不然生上十个八个的孩子,也好让他学习一下养孩子的经验,不至于现在根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犯愁的剑燧又看了看正躺在地板上的樱,决定这些东西还是先放一放,先解决一下自己的现界问题还有樱的身体问题好了,不然就靠樱现在的魔力,别说赢得圣杯战争了,剑燧怀疑自己能不能挺到圣杯战争开始都是个问题。
弯腰把地上的樱抱起来,剑燧就顺着楼梯走出地下室,打算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说其他,虽然他是无所谓了,但是可以换个更舒适的环境为什么不呢。
不过,感觉轻飘飘的一小只啊。
剑燧觉得自己怀里的女儿很轻,轻的好像没有重量的样子,跟他印象里的孩子有些不一样。他还记得有一次听有一个人族的报告,说是某个部落生下一个孩童,落地就是十二万斤,好像叫什么蚩尤还是什么来着。
随手掂了掂,六十斤都没有。
“先天不足很严重啊。”
剑燧觉得自己需要想想办法给女儿好好补补身体了,没有十万斤他都不好意思带去见本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