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我干嘛？”
古沐晴眼睛上扬，流露出些许纠结和狐疑。
她怎么感觉谈无轩怪怪的。
“你变聪明了。”
谈无轩的目光饶有兴味，眼神从她纤长的睫毛绕到眉头才落下。
“所以你闻到有味道了吗？”古沐晴话语有些急，她可是半点味道都闻不到的。
谈无轩淡淡颔首，轻声道：“的确和布料上的油漆味道相吻合。”
这句话让古沐晴的心放下了一些，她松了口气，摸出手机小心的对着那边的人拍了两张照。
“我们现在把照片传回去，等人过来吗？”
两人此处所在的位置距离三神会的成员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以至于古沐晴要将镜头拉近不少才能拍清楚那边的人。
“不。”
谈无轩淡淡摇头，显然并不赞同这个做法。
古沐晴划看了两眼相册中并不清晰的相片，轻声沉吟道：“现在是个好时机。”
三神会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不仅如此，人体模型也在这里，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谈无轩拍拍她的肩膀，修长的食指朝着身后指了指，示意她跟上自己离开。
古沐晴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这明明都近在眼前了，为什么不动手？
她没有动作，静静的看着谈无轩。
谈无轩反手攥住她的手，感觉掌心下覆着的手背十分倔强。
“打草惊蛇。”
古沐晴无意与他争执，两人的位置也不是完全不会暴露，她沉思片刻，干脆蹲了下来。
“理由。”
谈无轩抬眼看了看不远处，语调轻轻：“三神会的人现在十分警惕，这种警惕从抓捕王燕燕的时候便初见端倪，即使只是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也足够让他们连夜换成另外一个聚集点。”
“如果能一网打尽的话，就不会打草惊蛇了。”古沐晴坚持自己的观点，她不想看见到嘴的鸭子飞走。
说到这个，谈无轩的表情沉了沉，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现在传消息回警局就是在打草惊蛇。”
古沐晴先是一楞，随后表情吃惊：“你在说什么？”
她发呆的盯着谈无轩，眼神呆滞了一秒钟。
谈无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谈无轩的视线下垂，没做过多的解释，带着古沐晴离开了工厂。
回去的路上，他看着被城市灯光照亮的夜空，心中连连泛起冷笑。
也就古沐晴这种笨蛋不会去思考背后的牵扯了。
警方布局这么多次，三神会就算是有会算命的神棍也不会准到100%都死里逃生。
他们好像永远都比三神会的人慢一步，有时候甚至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这种事情不会是巧合，他一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巧合会同时发生。
巧合的下面是必然。
……
第二日，两人如约而至。
中年男人和他们约好的地点也是昨天的饭摊，他依旧是在午饭时分出来，看见两人如常的点了两个菜。
古沐晴为了彰显出自己作为一个暗访记者的专业性，特意在衣领下方别了一个录音器。
“我们已经点了菜，等一下就会上来。”古沐晴两手手肘撑在大腿上，边无意的看了看周围陆续坐下的工人。
她和谈无轩另有安排，所以今天没穿和工人相同的工服，反倒是从衣柜中挑了两件稍旧的衣服。
至于谈无轩……这位讲究得很，穿了某品牌新出的做旧款充当旧衣服。
古沐晴对于资本主义的奢华早就习惯了，她收回思绪，单手捂着嘴巴，低声对中年那人说道：“你们这里的门禁管控好严格啊。”
中年男人眉间的乌云不散，紧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怕工人逃跑吧，呵呵。”
说到最后，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逃跑？”古沐晴表情诧异：“因为大家最近都在找其他的事情干的原因吗？”
“不清楚……”中年男人表情也略显疑惑，“这个我不太明白。”
古沐晴表情微微一变，她怀疑中年男人藏了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们。
她看了一眼谈无轩，对方的重点显然不在两人的聊天对话上面，他的视线胡乱的在周围的环境扫荡。
古沐晴想了想，低低道：“如果你不把一些事情的实情告诉我们，我们很难帮你，比如说……为什么你要爆料？”
既然对方在油漆工厂已经做到了车间副主任的位置，那么他在油漆工厂待的年限一定不会少。
这种工厂和外面的企业公司不同，在工厂中，基本上是由厂长说了算，并且……底下的员工大多数是要靠年限和关系来升职。
这样的一个员工，会出于什么原因对暗访记者进行爆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