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顿时让姜海瞪大眼睛无言以对,明明满腔埋怨,然而话到嘴边,他不知从何说起。
是啊。
沈卓与姜朝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感同身受,去考虑考虑姜朝此时此刻遭受的痛苦,放在长辈眼里,该心如刀绞到什么地步?
就像纳兰素容当初,姜朝与之非亲非故,所以欺负起来,也从未想过,她的父母该有多难过!
一报还一报。
大家彼此彼此!
“这也能混为一谈?”
姜海表示不服,一个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大少,一个是落难凤凰不如鸡,地位本就不在一条水平线,凭什么要求相同对待?
人分三六九等。
高低贵贱。
注定群体不同,待遇自然不同。
说句不好听的话,姜朝就算伤了一根手指头,关心他担忧他的人,都能排着队看望,反之纳兰素容,即便死了,也没人愿意多看两眼!
沈卓自然清楚,姜海骨子里,对生活在底层的人的蔑视,以及瞧不起,是何等的理直气壮!
他就喜欢宰这种自恃清高的人!
“既然从骨子里就瞧不起素容,并且认为迫害她欺负她无关痛痒,今时今日,为何又要因为素容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道歉?”沈卓又问。
姜海,“……”
这一刻。
贵为本土名流,向来自认巧舌如簧的姜氏家主,除了无言以对,还剩下什么?
他难道不清楚,自己为何昧着主观认知,就一个从骨子里都看不起的贱女,选择阴奉阳违,看似诚恳的道歉认错?
“本王来告诉你,因为啊,您老,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
了了四字,一针见血。
姜海无力的垂下脑袋,不得不承认事实。
并且,这场瞧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道歉,哪里是真发自内心的觉得,对不起已经过世的纳兰素容?
他只是畏惧沈卓,同理,这番道歉,也仅是为了应付沈卓!
换言之,关乎过往对纳兰素容的伤害,上至姜海,下至姜朝,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觉得,自己错了!
死不悔改!
死在前!
啪!
沈卓打了道响指,稍远处的阿刁心领神会,等她慢悠悠拎着一份锦盒,摆放到姜海跟前,血腥味已经无法掩盖。
姜海顿感身体一片冰凉。
“上一个死性不改,执迷不悟的,本王已经送她全家上路了。”沈卓转过身去,留阿刁在现场处理后事,自己则渐行渐远。
姜海战战兢兢盯着血味冲鼻的锦盒,等终于反应过来,数米之外的姜朝,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彻底没了动静。
四条触目惊心的血线,流至四个截然不同的方向,筋脉俱断,谈何解恨?
唯有杀。
方能寻得一份内心宁静!
“朝,朝儿……”
姜海沙哑着嗓子,无力呐喊,等锦盒揭开庐山真面目,余光仅看见,一颗瞪大眼睛自认死不瞑目的脑袋,就这么与他对视。
苏如玉。
苏流云的长孙女。
嘶嘶!
姜海冷不丁一口凉气冲顶,生命力像是瞬间被剥夺大半,这,要步苏家后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