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在咆哮。
盛煜寒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真的是太多此一举了。
卢医生知道苏籽不好意思,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盛总十分担心夫人的身体,毕竟昨晚在那种情况下,药效这么猛,很容易用力过度,很容易受伤。”
苏籽的老脸羞的通红,憋着说不出话来。
“所以,您还是让我检查一下,确保那个地方没有受伤。这是盛总的命令,我不能违抗。”
见卢医生这么为难,苏籽两眼一闭,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那你快点。”
十分钟后,苏籽红着脸躺回到被窝里。
卢医生取下医用手套,笑道,“只是受了点擦伤,我已经为夫人上了点药。”
“谢谢医生。”
“不客气。”卢医生临走时,又想到什么,像是隐隐憋着笑意叮嘱道。
“虽然并不严重,但这几日最好还是先休养一下,避免同房,引起二次伤害。”
说完,卢医生走了。
苏籽真想回一句,“你有本事去找盛煜寒说啊,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卢医生一走,偌大的病房又变得冷冷清清。
苏籽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的好像刚从开水里捞上来似的。
刚才她也是死鸭子嘴硬,才不想被卢医生检查。
实际上那一处隐隐作痛,她早就感觉到了。
又怎会不痛……连续,日以继夜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就算是老树皮,也被摩的秃了一层皮了。
那个混蛋。
苏籽越是想着这件事,脸便越发滚烫。
索性从床上下来,准备到外面走走。
门外,保镖一见苏籽出来,立刻如临大敌。
“夫人,您要去哪里?”
苏籽甩甩手,“房间里闷得慌,我就在这旁边一圈转一下,你们千万别跟过来。”
“这……”
“我马上回来。”
苏籽不耐烦的嚷嚷,这有钱人的生活也不好,时时刻刻要被保镖跟着。
这里是医院,她可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
走廊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转了几圈,无聊的坐在长椅上。
苏籽望着停在窗台前的一只小雀鸟,露出笑意。
笑着笑着,她的嘴角耷了下来。
也许是这里太过安静了吧,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得见。
她忽然开始正视起自己和盛煜寒之间的这段关系。
到底算什么呢?
自从那次在威尔逊酒店外,被盛煜寒吃干抹净,再到昨晚,他用自己的身体当做解药。
似乎,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不是江书雅,这种事情,需得在一开始就要克制好,而现在,还收的回来吗?
苏籽哀怨的叹了口气。
突然,不远处,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
苏籽身子一僵。
像是预知到某种危险正在靠近,裸露在外的小手臂,莫名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她慢慢抬起头,正对上盛夜勋那双看似人畜无害的双眼。
他在朝着她笑,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再配上眉心那点红痣,看起来,就像是个很温柔的邻家小哥哥。
但苏籽已经见识过他的手段,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面露警惕,厉声,“你来干什么?”
她说话间,环顾四周,见盛夜勋的身后没有保镖跟着,不由松了口气。
就算他真要对她怎样,她两条腿难道还跑不过他的轮椅。
“放心,我没有带人来。”
像是看懂她在害怕什么,盛夜勋扯唇一笑。
他笑起来时,带着几分阴柔,又带着几分诡谲。
一步一步慢慢朝苏籽靠近。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不要害怕,我就是想和嫂子好好的聊个天而已。”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苏籽转身,大步朝自己的病房走去。
盛夜勋望着她疾走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拉长,耷拉下去,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诡异。
“我就这么可怕吗?你们所有人都要避着我,你们都喜欢盛煜寒,只因为他是嫡长子,而我只是个私生子。”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很伤心,带着哭腔。
苏籽的脚步不由停住,忍不住转过身看他。
“私生子有错吗?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也不想的。就因为这样,你们每个人都唾弃我,都巴不得我死……”
他看到苏籽停下脚步,像个孩子般,破涕为笑。
“嫂子,不要害怕……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恐怖,真要论起手段来,我又怎么能比得上大哥呢。盛煜寒,才是真正是杀人不见血。”
“你什么意思?”闻言,苏籽皱眉。
盛夜勋滚动轮椅,离她越来越近。
“看到我的双腿了吗?”
苏籽不由顺势望向他的双腿,他今天没有戴假肢,两条裤腿里都是空荡荡的。
风吹过时,那一双裤腿便皱巴巴的黏在一起。
“你知道我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吗?”
他突然问道。
但不等苏籽做任何反应,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个跳高运动员,教练一直说我很有天赋,可自从十岁那年,我失去双腿后,就再也不知道跳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盛夜勋的话,在冗长的走廊上,萦绕不散。
这一刻,苏籽的内心深处,竟对他升起了几分怜悯。
她再次仔细的审视面前的男人。
虽然同父异母,但盛夜勋和盛煜寒长得还是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他们二人的气质,大相径庭。
“司机送我去兴趣班的途中,突然有一辆货车冲了过来,车子掀翻滚下山坡,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在医院,双腿已经没了。”
盛司勋的话语中,满是深深的伤感。
他抬起清澈的双眸,看向苏籽。
“你知道失去双腿是什么感觉吗?那种一辈子都无法站立起来的噩梦,在每个夜晚都会缠绕着我。不,你们体会不到。”
盛夜勋说着说着,语调徒变,他的指尖像动物的爪子,一下又一下抠在轮椅上。
“这样的痛,没有谁能感同身受,是盛煜寒,是他派人想撞死我,但我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比死了能好多少,简直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