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杨国忠喘着粗气,气衣袖一甩,“来人啊,将墨浅浅押回大牢!”
墨浅浅皱眉,“凭什么押我,知府大人是想动用私刑吗?”
杨国忠阴笑,道,“大庭广众愚弄吉祥之物,就是亵渎圣上,来人啊,给本官拿下,如有阻拦者,一并处置!”
凌久扬皱眉,“大人。”
身后之人已经上前,将墨浅浅拿下。
只是这手还没碰到墨浅浅的胳膊,一道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便破空而来,一把长剑飞旋袭来,将几个欲要接近墨浅浅的人或是削去衣裳,或是削去皮肉。
周围之人纷纷躲避,墨浅浅也想躲避,但是还没反应,腰间已经被一股力量揽入怀中。
鼻尖先是碰到坚硬的铠甲,带着隐隐的铁锈味,那人的下巴整好搁在她的头顶,硬实的手臂稳稳的抱着她的身子,然后在一旁站稳。
墨浅浅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头顶处传来的冰冷的声音,“杨国忠,你是不想活了还是想找死了?”
这声音。
墨浅浅猛地挣脱开来,抬头一看,便立时惊呆在当场。
入目是一张自己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面孔,昔日的楚无俦是柔美的,如今再见,却是线条硬朗,挺拔如松。
他的长眉入鬓,一双凤眸危险的眯起,墨发被紫金羽冠束在头顶处,规整,一丝不苟。
一张俊俏的容颜,微微散发着风华绝代的意味。
墨浅浅有些惊讶,楚无俦他,穿了一身的铠甲,声音,似乎也是低沉了许多。
杨国忠见到楚无俦,丧失了前面的微风劲。
”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玉,玉将军。”
玉梦华则是欣喜的上前,“十三,你回来了?”
墨浅浅又是惊讶,慌忙的挣脱了楚无俦的手臂。
楚无俦轻笑,“大姐,我是不是回来的非常及时。”
说完,冷漠的看着杨国忠,“杨国忠,你是不是不想好好的做你的父母官了?”
杨国忠害怕的浑身发抖,楚无俦是谁?混世魔王,战神将军,皇上都对他宠溺有加,简直是无人敢反抗他。
杨国忠害怕的要命,“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玉将军。”
楚无俦轻笑,“不敢?没点诚意,好意思说不敢?”
杨国忠一愣,一旁的宝明道,“还不快磕头!”
杨国忠急忙低头磕起头,丝毫不敢松懈。
墨浅浅有些尴尬,转身拉着墨浅月,“咱们走吧。”
两人迅速的走了出去,墨浅浅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小跑。
梅丫已经在门口等候,墨浅浅刚要上马车,手臂就被一股大力将自己拉了下去。
她转身,便看见楚无俦。
楚无俦神色焦急,“小燕子,你听我解释。”
墨浅浅摆手,“玉将军,此前是小女愚笨,不知您是将军,多有冒犯,请您恕罪,如今玉将军已经明了身份,草民,不敢冒犯。”
楚无俦皱眉,低头看着她,“小燕子,你说的什么话,我何曾说过你冒犯我?”
马车里的人没敢出声,梅丫和墨浅月都是静静看着。
墨浅浅头也没抬,冷冷说道,“我家里还有事,你快回去吧,没有办法陪你了。”
说完,就转头上了马车。
楚无俦怒发冲冠,刹那间瞳色赤红,他抬头冷冷的看着梅丫,“速速驾车回家,不可在此地逗留。”
墨浅浅看事态不妙刚想阻止,楚无俦便伸手挥出一掌,凌厉的掌风拍在马屁股上,马儿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便向前狂奔而去。
晃动的马车使墨浅浅也被吓得不轻,“哎?”楚无俦见状伸手搂过她的肩膀,低头看了看她,“小燕子,你得听我解释。”
墨浅浅的怒气无处可出,她刚想说话,没想到楚无俦却先一步堵了她的唇,道,“你先听我说,我虽是将军,可我也是沈无双。”
“以前,我手下曾有一个副将,与我关系甚好,可是他已经为国捐躯了,临死之前最放不下的便是他爷爷,所以我才回家替他尽孝,当时他救过我的命,我断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人,所以我必须回到这里替他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原本的沈无双命数有异,与常人不同,所以自小便被当做女子养着,这样可以躲过劫难。
为了替他尽孝,不让爷爷知道他的孙子其实已经死了,如若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这样做,所以,我并非有心骗你。”
墨浅浅听了楚无俦的话一言不发,像是在回忆刚才所说的一切,她慢慢的消化了楚无俦的话。
楚无俦见她沉默不语便心急如焚,“小燕子,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现在怎样处置都随你,只要你别将我晾在一旁,哪怕你打我骂我也行啊。”
墨浅浅抿起嘴摇摇头,抬头看着楚无俦道:“玉将军,我怎敢生气你欺骗我,我只是一介农女,你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我之间犹如隔着千山万岭,与我做朋友,着实让旁人觉得怪异。”
楚无俦听罢皱了皱眉,“有何奇怪,为了你,本将军一辈子待在这里又有何妨。”
墨浅浅一愣,顿时羞红了脸,她抬头看着楚无俦,眼睛里忽闪忽闪的泛着光,楚无俦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放,温柔又坚定。
可是也只是一瞬间的冲动而已,下一瞬间,墨浅浅便恢复了理智。
墨浅浅一双闪烁的大眼睛看着楚无俦,“玉将军,你休要说笑了,我们如果继续像以前那样,这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我也不想招惹是非,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你的背景不简单,我不想去干涉,也不能去干涉,我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还有家人需要我照顾,我不想因为自己,让我的家人身处危险之地。”
楚无俦听到这话心揪在一起,他皱眉,“危险之地?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身处危险之地?”
墨浅浅不语,楚无俦咬牙,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夜空,他心里有些许失望,心里像被浇了盆冷水。
半晌,他拿出一枚光滑的石头出来递给墨浅浅,“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你可还记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