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张子墨在忙于给苏小雅煎药,麟儿像模像样的拿着蒲扇轻轻扇柴火,慢慢熬着药汤。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麟儿抬头困惑的看着张子墨,他放下手中的药材,想也没想想直接冲上去。
房间里,苏小雅打碎了整套的茶盏,不停的用手挠着身体,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身体。
“小雅!”
张子墨喊了一声,赶紧冲上去护着她,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挠下去。
雪白的肌肤被挠出一阵阵血痕,苏小雅双眼朦胧无神,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身躯一般。
只是这身躯,处于暴走的阶段。
“大麻,我要大麻……”
苏小雅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到处找,掀翻了不少的东西,张子墨抱住她,她不知哪儿来的牛劲,狠狠把他的手掰开,仿佛失了心智一般。
张子墨看她还要摔更多的东西,把她抱在怀里,使了更大的劲,才不至于让苏小雅再次挣脱。
她抓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张子墨强忍着痛,一声不吭。
苏小雅终究没有彻底丧失心智,一股强力让她从欲望中稍微清醒,努力把他的手臂拿开。
“你可以的,药已经在煎了,很快就会好了,别怕。”
张子墨搂着苏小雅,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发瘾,心里是无限的疼。
半个月的时间,竟然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我要抽,好难受!蚂蚁在咬我,我受不了了。”
苏小雅挣扎说着,一行行清泪就跟不要钱一样掉了下来。
清晨的光透过木雕的花纹窗子,洒在昏暗的房间里,却没有冉冉的希望,苏小雅被光笼罩着,空气中能看见尘埃在飞,绝美的脸颓废、慵懒、带着欲望。
就像盛开在阴暗泥潭里的罂粟花,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人心生胆怯,却忍不住靠近。
“求你,张子墨,只要你给我一口,怎样都行。你不是想要我吗?我都可……”
苏小雅满脸泪痕的哀求,张子墨眼眸一紧,紧握拳头,伸手在她脖子上敲了一下打晕过去。
看着倒在怀里安静的苏小雅,他终究没法绝情给她一巴掌,即便他很生气。
即便再难受,她都不该如此堕落,用身体换片刻的欢愉。
门猛然被推开,刘兰芝打开门,发现苏小雅倒在张子墨怀里。
“这是咋回事?我刚才听见不小的动静……”
刘兰芝话说着,便停了口,因为她清晰的看见苏小雅衣襟里的伤口,一条条殷红看着让人胆颤。
苏小雅这是怎么了?
自从上次失踪之后回来就一直不对劲,老三不说,她也不敢瞎问。
“没事,她和我闹脾气不肯吃药,大嫂你先出去吧。”
张子墨说着,刘兰芝瞬间反应过来,连连应答,关好门之后便下去了。
张子墨心疼看着怀里的苏小雅,把她放在床上,静默看了她许久,握着她纤细的手,心里满是愧疚和懊悔。
他原以为发病要一段时间,没想到却比预想的要快得多,还严重。
张子墨退出去之后,和寻常一般继续煎药,旁的人瞧着,便也没在意,以为前面的大动静是东西掉了所致的。
给苏小雅吃了药,张子墨询问京城来的大夫,问她病情的事。
问来问去,唯有一个办法:忍。
谁人都知道的道理,可能不能忍过去,才是问题的关键。
苏小雅每受一份罪,张子墨心里的恨就增添一分。
一觉睡醒,苏小雅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气,约莫算了一下时辰,竟然是早上六点。
六点,大多数人都还没起床。
苏小雅从床上起来,发觉脖子有些酸痛,便穿好鞋出去走走,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张子墨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她却没看见他。肚子饿得咕噜噜叫,走路都很费劲。
苏小雅摸了摸肚子,打算去厨房找点糕点或者饼干垫垫肚子,却发现张子墨在厨房亲自下厨。
张子墨哪里会下厨?
上次烧个柴火险些把衣衫都烧坏了。
只见他笨拙的把衣袖用布绳撩起来,举着白嫩嫩的肌肉胳膊在厨房做菜,担心油加多,所以掂着量给很少很少,焦糊味在厨房弥漫开来,他又笨手笨脚的疯狂加油。
“爹爹,这条鱼它不听话。”
麟儿举着一条大鲤鱼走到张子墨身后,他一回头,一屁股把麟儿撞在地上,手上的大鲤鱼也活蹦乱跳的开始“越狱”。
他和麟儿爬在地上使劲抓鱼,然而抓了很多次,鲤鱼一个打挺,就又越狱了。
看着他们滑稽的样子,苏小雅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站在门栏处捂嘴轻笑。
听见动静,张子墨抬起头,瞧见是苏小雅,脸色有些微妙,在她面前俨然形象不保了。
“咳,你醒了?等会儿饭菜就好了。”
苏小雅走过去,摘了个围裙系在身上,拿个网兜抓住鲤鱼洗干净,三下五除二的去鳞、处内脏、切花刀。
“还是我来吧,你们父子俩等着吃就行。”
苏小雅摇头叹了一口气,指望他们做好饭菜,不如饿着肚子等吃晚饭。
还好麟儿以后是要当个读书人的,再不济管理产业就行,她只要把食谱留下来,教他怎么经商即可。
不然凭着这爷俩的技术,离了她八成得饿死。
看着火炉里烧得旺旺的柴火,苏小雅揉了揉麟儿的脑袋:“今天娘送你去学堂吧,下午我来接你放学,可以买你最喜欢吃的糕点,可好啊。”
麟儿抬头,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不解开口:“今日是周六,我放假了啊。”
苏小雅揉着他脑袋的手一顿,眼眸微垂开始思考“是吗?难道我记错了。”
苏小雅手缓缓放下,总觉得她的记忆凭空消失了一样,明明昨天还是周四,今天怎么就周六了呢?
“娘你昨天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娘你这都不记得,是不是麟儿不重要了,你是不是要和爹爹生妹妹了。”
麟儿终究不懂事,只知道苏小雅生病,却不知她生的什么病。
联想到大伯母和他说的爹妈有了弟弟妹妹,肯定会顾及不了大的,便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