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打排球?
在这里碰到他已经够惊悚了,难不成是派人跟踪她?
心里惊疑不定的时候,陆匪翧那边的耐心已经耗尽:“耳朵聋了?”
偏偏这个时候姨妈来闹,只能忍着痛,挪着小碎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稍微运动一下,其实对身体也会好一些。你看到我打排球了?那你没看到我玩了不到十分钟,就坐在旁边休息两小时吗?”乐照说到后面,透出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因为痛吟几欲出口。
“难受了?”
陆匪翧盯着乐照,关注的眸子,有种他在关心她的错觉。
乐照虚弱得点了点头,陆匪翧瞪了她一眼,还站着干嘛?他身体微微往前倾,一手摁灭雪茄,一边长臂一捞,乐照便被拉到陆匪翧身边的沙发上。
“活该。”陆匪翧说得极为不客气。
乐照心里冒火,难受是她身体能选的吗?她气得一下子站起来:“是我活该,我活该生而为女人!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我也不用忍这种痛,女人每个月来一次,还要生孩子!”
可能是因为特殊时期,心思也变得敏感,她想起因为生而为女人遭受的不公待遇,阮慧兰的失望、乐有才的漠视,以及亲戚那些议论,甚至是把阮红艳的插足,都甩到了乐照的身上,谁让她不是个儿子,是个女儿!
乐照没办法反驳,被压得性格拘谨,甚至一度抑郁。直到被外婆接走,被爱护着长大,她才明白,父母那一辈的蝇营狗苟,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是仗着她是小孩,最好欺负!
乐照抬脚就要往外走,陆匪翧比她更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肘,本来浑身就虚弱的乐照整个人失去平衡,竟然直接坠到了陆匪翧的腿上。
隔着冰凉精致的意料,乐照都能感觉到男性陌生却强硬的力量,本能地挣扎就要站起来。
可横在她腰肢上的手臂,无法撼动,乐照感觉到了男人不动声色的控制欲。
“还敢跟我生气?难道我有说错?明明昨天半死不活的样子,出来干什么?”陆匪翧声音低沉凉薄,被这个女人挑起了一丝火气。
“是啊,我就这样。你不喜欢你有本事你换个陆太太。”乐照低垂着脸,生气的声音闷闷的。明明早上好好的,这会看到这个男人,怎么就娇弱了起来。她也好气啊!
陆匪翧眸色一深,涌动着寒意,手指抚上少女露出的那段雪白的颈子,瞬间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抬起了头,无法克制得缩起肩膀,用一种极为缓慢又僵硬的方式转过来,看向陆匪翧。
男人俊颜深邃阴沉,近在咫尺,只是望上一眼,灵魂都被吸了进去一样,她清清楚楚看到了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涌动着异样的华光。
莫名的同时,又觉得危险,立刻转过去。
那只原本掌着她脖子的手却将她的脸掰回来,陆匪翧极淡的声线响起:“我想你一直都没有搞清楚一件事,你在替乐新、乐家还债。”
少女苍白的脸上,因为痛苦而咬住的红唇,是那一抹最夺目的色彩。
陆匪翧视线定住,身体已经率先做出反应。
凉薄的唇贴住她的,瞬间夺走她的呼吸。
乐照大脑中瞬间空白一片,只觉得有一阵诡异而陌生的电流,瞬间窜进四肢百骸。
怀里的少女,诡异得停止了一切挣扎,耳尖上陡然浮起一层可疑的红色,只有胸口浅浅得、压抑得起伏着。
她一动不动,感觉自己真得一道美味的菜肴,要被一点点吃掉了。
这个念头窜进来,乐照吓得伸出手去推他,可是小手刚推了一下,就被男人霸道得扣进怀里,那么紧,两个人之间甚至是一点缝隙都无。
羽睫颤个不停,从来没觉得时间那么漫长,长到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陆匪翧也感觉到乐照的不对劲,松开了她,怀里的人满脸的红晕,漫到脖子和耳尖,在得到自由后,大口大口呼吸着,完全就是一只惊慌的小兔子。
陆匪翧微眯双眸,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背脊,动作温柔有力:“第一次?”
乐照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本能得点点头,瞥见陆匪翧唇边舒展的弧度之后,马上摇头。
陆匪翧的指尖掠过她的发梢,语气微沉:“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听出了他的威胁,尤其是他的眸子又落到她的唇上,乐照心口一烫,好不容易稍微平息的心跳又乱了起来,“是,是第一次。”
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吟。
陆匪翧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很满意乐照的答案。
“乖女孩。”陆匪翧捏了捏她的耳垂,似乎是一种奖励,但乐照早就被他刚才的举动吓得敏感到不行,一下子,整个人抖成一团:“我现在身体不方便,陆少,你能不能……能不能等我结束了再收账。”
陆匪翧的脸色瞬间一沉。
乐照以为他现在就要收账,语气就更凄凉了:“或者是换个地方也行,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最后一点尊严,乐照希望,至少在卧室里。
陆匪翧彻底被乐照这句话激怒,当他是什么?
“我没有这种癖好。”陆匪翧语气凉薄,唇线紧抿。
乐照却从他的嫌弃里听到了一丝关心的味道,心里稍稍安定了那么一些。
陆匪翧突然递过来一样东西,乐照没敢接,目光惊疑不定的。
她问:“这是什么?”
“炸药。”陆匪翧没好气,不由分说把那个东西塞她怀里,放在她肚子上,暖意源源不断得传了出来。乐照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居然是个暖手宝。
“揣好!”陆匪翧声音很凶。
乐照赶紧把它抱在怀里,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明明暖的是肚子,却觉得脸上都有点热呢。
“我还以为你叫我过来……谢谢,老公真好。”乐照脸上的笑有点羞涩。
“呵。”陆匪翧对她的讨好,只给了一个睥睨的眼神,“以为什么?以为我那么缺女人?”
乐照干笑两声,连看一眼陆匪翧的勇气都没有。
“你跟骆西祠是朋友?”陆匪翧忽然问道。
骤然听到他的名字,乐照愣了一下,没敢撒谎,“他是笙笙的朋友。他家里是做侦探生意的,我想托他找乐新。”
说着,抬眸去看陆匪翧,“我也想快点把姐姐找回来。”
“不用!”陆匪翧粗暴得打断了乐照,“不用你多事!”
好吧,乐照看他那么凶,抱着暖手宝不说话了。
“不高兴?”看她闷闷的,陆匪翧手指在她脸上勾了勾,细滑的触感,他很满意。
“没有。”乐照没敢躲,怕他又会亲她。
陆匪翧捏捏她的耳垂,“你先休息一会。”
乐照被放到沙发上,而陆匪翧去了阳台上打电话。
看着时间,乐照得走了。
可是陆匪翧的电话还没有结束,她想过去说一声,却听到了乐新的名字。
“无比要抓紧时间。”
听到这句话,乐照心里紧了一下,忽然觉得她不应该再在这里待下去。暖手宝再好用,也不是她的,不是吗?
……
乐照勉力收拾好心情,强撑着回到雅间。
“哟,乐小姐竟然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害怕要出钱跑路了呢!”冷嘲热讽的声音迎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