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慧兰那边气得说不出话来，正要挂电话，却听到乐照话锋一转：“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把外婆的遗物还给我。”
“给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来？”阮慧兰面子上不过去。
“什么给了别人，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乐家！那是外婆留下来的心血，跟乐宋有什么关系？”
“那她用得上啊，她不是在做美食节目吗？你呢？你看看你，得了你外婆的真传，你又做了什么？我听说你本来在国外的时候学了很多的东西，还以为你会有所成就，现在看来，你全部都还给你外婆了。”
“你别转移话题。”乐照冷冷说，“她要是真的用上就算了，我就当她是在传承外婆的手艺，但她做的视频是抄袭，根本就不是想要做好美食，弘扬传统美食文化。她就是想要当个网红，赚快钱而已！”
“少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
“那我换个你能听明白的说法，乐宋，就跟你老公一个德行。眼里都只有钱罢了！”
“不帮忙还说这些恶毒的话，白养你了！”
阮慧兰气得挂断电话，猛地转身，发现阮红艳就站在身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阮红艳凉凉得感叹：“也不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养着，简直就是自己找气受。是我就把话挑明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被抚养长大，让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阮慧兰捏紧手机，整个人神情阴鸷，盯着阮红艳看了一阵：“你再敢多嘴试试。”
这个大姐脾气软，但真的把她惹毛了，疯起来也很可怕，阮红艳懒懒说：“放心吧，姐姐。我就是看不惯这个小白眼狼不知恩图报的样子，你不在意，我也不好说什么。话说回来，你当年干嘛不抱个男孩回来？”
“是啊，早知道家里有头白眼狼，我就应该抱个男孩回来。”
阮红艳不说话了，再说下去，只会扯出陈年的旧账。阮红艳只当不知道她在骂自己，笑着附和：“是啊，是啊。”
……
周日，乐照出门赴约。
佣人为她准备了车，坐进去才发现，驾驶座上的，不是司机老郑，倒是变成了倪笑。
乐照一看到倪笑就有点心理阴影，“不会是还要练车吧？”
听着轻松的语气，其实是有些抗拒的，倪笑何尝不是有心理阴影，但脸上微笑如常，“今天不用练车，陆少说你这几天特殊时期，允许你休息。”
听听这个遣词，允许，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很好，很陆匪翧。
“我谢谢他啊。”乐照干巴巴的，谢谢他全家。
倪笑：“您可以直接跟我们陆少说。”
真当她是个嗲精吗？乐照手托着下巴，撑在窗户上，懒懒道：“跟他说什么，我这些破事儿，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倪笑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乐照，少女秀美的侧颜沉静，似乎被淡淡的低气压笼罩着，看上去有些忧郁。
“太太，其实先生挺关心您的。”倪笑忽然开口。
“屁！”
一不小心，乐照说出了心里话，天被聊死了。
前面的倪笑握着方向盘，瞬间不说话了，看得出来乐照不是很想聊起陆匪翧。
过了一会，后排响起弱弱的、好像很不在乎的声音：“你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说话的时候，乐照脸偏到一边，故作淡漠，装得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陆匪翧的手下，都不是话多的那种人。倪笑主动开口，说不定有什么真材实料的东西。她控制不住去想。
倪笑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您看到昨天的本地新闻了吗？”
原本看着窗外的乐照，慢慢坐正，身体微微前倾，放在腿上的手紧张得握成了一个小拳头：“你想说什么？”
其实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却不敢说出来，害怕会失望。
倪笑余光注意到了后视镜中乐照那些不动声色的身体语言。
这样子，明明在意，却故作淡定的乐照，有点可爱。
倪笑没有再逗她：“那家网红咖啡店因为消防隐患和食品卫生的问题被无限期查封，这事就是我做的。”
心里猜测是一回事，但亲耳听到答案，又是另外一回事。
乐照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心跳却猛烈加快，口干舌燥的。倪笑这句话就等于是告诉乐照，陆匪翧出手了。
“为什么？”乐照轻轻得问。
标准答案是陆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但倪笑没有那么硬邦邦的回答，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你还记得那天从宫府餐厅回来吗？您先下车，之后，陆少便吩咐我去处理一个嘴臭的人。”
言尽于此，接下来的一路上，倪笑没有再说话，给后排的乐照思考的空间。
乐照一时隐隐有些高兴，一时又觉得自己想太多，患得患失的，好像踩在云端之上，可又怕脚下是万丈深渊。
陆少的脸面，容不得任何人践踏，这是乐照最终得出的结论。
车子开到度假酒店门口，乐照便让倪笑停下。
“我在这里等我的朋友来接我就行。回去，我可以坐她的车子，你回去吧，辛苦你了。”
倪笑点点头，忽然又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乐照，“这是纯巧克力，没有添加任何榛果。”
“谢谢，你真贴心。”乐照高兴得接过来，看倪美人更觉得顺眼。
“不用谢我，这是陆少吩咐的。”
他会那么好心？乐照不太相信。
“照照！”
一辆敞篷跑车滑到乐照的身侧停下，许一笙示意她上车。
载了乐照，车子开进酒店，许一笙直接带着乐照去沙滩。
这片属于酒店的沙滩，是新近开发出来的。不过，还是比不上旁边的私人沙滩，那里因为特别的海湾位置，冲刷出了形状很像星星的沙子。
乐照心里便想，乐小宝肯定会感兴趣。
“私人的沙滩，不对外开放吗？”
“嗯。也不知道那个有钱人买下的，挺神秘。”
许一笙的朋友们陆陆续续过来，人真的不少，但大部分来自于许一笙同一个阶层，即便是家里条件普通一些的，也是毕业于剑桥这类名校，属于中产阶级。
乐照简直就是许一笙朋友里的异类。
乐照会跟许一笙关系好，也算是跨阶层的友谊了吧。
“这位，家里在国外是开私家侦探的。他也是最近才回国。”许一笙拉过来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