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婕妤也尴尬的笑了一下:“妹妹关心我,我自然不会怪罪,不过我和摄政王殿下的确是旧识,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雪嫔也在微微笑着:“那臣妾就恭送姐姐了!”
方婕妤离开之后,雪嫔才缓缓的盯着她的背影,心酸不已。
方婕妤虽然看不起雪嫔,但是雪嫔的位份确确实实是比她还高的,她也没有像云妃那么显赫的家世,自然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说雪嫔。
雪嫔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来了摄政王曾经的救助,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从天而降,宛若天神之子,自此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身影。
这世间最令人为难的事,不过一情字而已。
两年之前,崤山以东那面发生叛乱,百姓颠沛流离,她也是在那个时候失去了自己显赫的家族,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当时只有自己的母亲和一个奴婢跟随,母亲在桃李叛乱的过程中被贼军杀死,她和奴婢冒死逃离,竟然误打误撞闯进了土匪的巢穴。
那群土匪看她貌美,想着把她献给大当家,奴婢为了保护她,誓死不从,竟被土匪扔下山崖致死。
她在混乱之下咬伤了一个土匪头目,被两三个土匪活活打了十几分钟。
在她将近昏迷的时候,摄政王提着一杆红缨枪,就那样单枪匹马的出现在了土匪身前。
她满脸是血,睁着眼睛无助的望着她,摄政王的脸上全是悲天悯人的神色。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摄政王被皇上派着去围剿土匪,顺道救了她,但她也觉得那是一种缘分。
直到皇帝的选秀开始之前,被养在摄政王许久的她才被派出了第一个任务。
就是假扮雪嫔,真正的雪嫔早已在一场杀戮中死去。
雪嫔回到现实之中,眼神痴痴的望着方婕妤离去的方向。
她现在再也不配拥有情感,她对于摄政王的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像一种救命之恩。
她讨厌摄政王,每天为了皇位打打杀杀,讨厌这整座皇宫的尔虞我诈,但没有办法,她逃脱不了。
一个时辰过后,便是现在这种情况。
雪嫔你终于不像以前那般怯懦,微微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的恩人死了,她肯定也会内疚的吧。
木凝一回过神来又冷冷的盯着她:“你最好不要忘了是谁把你从那里救了出来,不可否认的是,你这种命都是摄政王府的。”
雪嫔顺从的点了点头:“木将军,我从来没有忘过,我也一直在尽力完成你们所交给我的任务。”
木凝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想着再说些什么了,冷冷的就走了。
雪嫔慢慢的起来,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利用关系罢了。
木凝一在太医院门口徘徊了好久都不敢进去,邬禾茗仿佛已经把她当成了敌人。
一个院士突然就走进来,看到在门外徘徊好久的美人,脸色都有些发红:“你在找人吗?木将军。”
木凝一试探性的询问,仍然不忘端着高冷的架子:“摄政王殿下的病情怎么样了?”
院士叹了口气回答道:“殿下现在后面的伤口都已经止住了,再休养一个月,应该就差不多可以恢复,幸好没有伤筋动骨。”
木凝一这才放心了起来:“那现在里面,都有谁在?”
“木将军来的不巧,皇后娘娘刚刚离开,现在里面不过只是摄政王殿下。”
这样的回答正中她的下怀,她再也不害怕了,连忙就踏了进去。
推开内殿里的门,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摄政王殿下,心脏都仿佛漏了一拍:“殿下,你没事吧?”
容琛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她:“刚刚过来的人是你吧。”
木凝一点了点头:“刚才来的的确是我,不过皇后娘娘并没有让我进来。”
“听从她的命令,之后她的命令你都不可以不听。”
充满冰冷的一句话,冷冷的砸在了她的头上,木凝一眉头紧蹙:“殿下,我不明白你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只要听我的便是。”
木凝一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坐下来拿起一旁的手帕,看到摄政王殿下满头都是汗,忍不住替他缓缓擦了起来。
“殿下,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容琛头都没抬的开口道:“你说。”
“殿下和成将军向来交好,今天为什么竟然要在养心殿门口大动干戈,况且我还听说,殿下要去西北那边稳定战乱。”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的。”
木凝一正在替他擦汗的手臂瞬间僵直了:“殿下可是在骗我?”
容琛冷冷的回答:“没有。”
“那殿下可不可以告诉奴婢,你又为什么要去西北那边平定战乱,又为什么要与成将军在养心殿门口交手?”
容琛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知道了西北那边发生战乱,引起战乱的原因就是邬威,邬禾茗是一个很看重亲情的人。
按照大楚的法规,出卖国家之人当众斩杀,成将军虽然与自己交好,但是却和邬家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如果让成将军去西北那边平定战乱,邬威死路一条,就算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也没有人会去查看。
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可以代替成将军去西北那边平定战乱,一来自己可以查看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蹊跷,另一边就算真有什么,也可以暗自救下他。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成将军滥用职权而私自杀了邬威,成将军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当时和成将军起来厮打,不过是因为如果杀了成将军,还能为邬威赢得一线生机。
不过时间很不凑巧,偏偏还伤到了自己,成将军的武功竟然不在他之下,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让他得逞那么多回?
木凝一看他在一边想的入迷,喊了他一声:“殿下,你在想什么?”
摄政王却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一点都没有看到她,自然也没有听到她在和自己说话。
“殿下。”木凝一不死心的多叫了几遍,摄政王殿下这才抬起了头来:“怎么了。”
“殿下,我看你眉头紧锁,是在想什么烦心事吗?”
“没事,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以前发生过的过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