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这么吵?”
一道沉稳英朗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抬头,只见张子墨有些不耐烦的从王桂英家里走出来,苏小雅看着张子墨脸上的神采,许是喝了聚宝盆里水的缘故,张子墨没有初见时的灰头土脸,皮肤养得白白嫩嫩。
苏小雅呆滞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凡尘俗世,都没有一样能配得上他的东西。
小破房,实在太旧了,他应该是大宅院里走出来的深情公子,或者爽朗王爷才对。
“我的儿啊!你爹欺负我!”
大家愣神之际,一道尖锐的哭喊响彻天际,下一秒张玉华哭诉着扑到张子墨的怀里,一个劲的指责张伯驹方才的不是。
苏小雅嘴角抽了抽,对老太婆的眼力劲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子墨愚孝,她还知道找他哭,可见不蠢。可她这般姿态,把张家所有人的脸都丢尽了,更是让张子墨难以做人,最最重要的,她还不知道她怀里的张子墨已经不是昔日的张子墨了,而是替代他的司马华治。
嘴角微启,苏小雅定定站在原地准备看张玉华自讨苦吃。
张子墨尴尬看着张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抬头下意识看苏小雅,却见她在幸灾乐祸,全然不顾他的处境。
这个女人!
低咒一声,张子墨把张老太从身上挪开:“娘,这是你和爹的私事,我不好评价,况且这还有外人在呢,您总不能丢了身份不是?”
张老太见张子墨不给她说理,本想发怒,被他后一句话堵住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啊!她是什么身份,这些晚辈有什么资格看她狼狈的样子?至于张伯驹,不过是个乡野村夫而已,如果没有她,他的日子只会更清贫。
她下嫁已经很委屈了,晚年还讨不到好,实在是羡慕姐姐能嫁给官家人。
“小雅,你怎么回来了?”
把张老太推开之后,张子墨走到苏小雅面前,假装欣喜开口,苏小雅淡淡一笑,众人看着夫妻恩爱的样子,都狠狠嫉妒了一把。
“出了点事,遇到了一位云游四海的大师,麟儿还好吗?”
“好,好,我和麟儿都好,我现在叫他过来。”
说完张子墨对着屋子里唤了几声,张麟听到娘亲回来了,小跑着过来,险些被高高的门槛扳倒。
“呜呜……娘亲,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那些坏人有没有欺负你?我帮你打回来好不好?”
麟儿抱着苏小雅的大腿不肯撒手,一句一句带着哭腔,着实可怜。苏小雅摸摸他的头,目光撇了一眼张老太,她的眼神让她坐立不安,所有人都顺着苏小雅的视线看她,五味杂陈。
“娘亲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苏小雅笑了笑,心里却苦涩得很,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再也看不见麟儿了。
一想到张玉芬和道士说过的话,苏小雅决定这一切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位,可是此房的主人?”
净元看着张子墨指着苏小雅还在修葺的房子开口,一惯对大师马首是瞻的张伯驹连忙点头,给他介绍:“此乃小儿三子,被您救回来的女子,正是她的丈夫。”
净元轻捻胡须,连连点头,似乎很满意。见他半响不说话,张伯驹有些着急,忐忑看他:“不知大师你……”
苏小雅知道他又要开始演戏了,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奈看向张子墨,他到底是在哪里找的人冒充云游四海的和尚?戏那么多,也不怕被拆穿。
“依贫道所见,此人乃大富大贵之人,五官硬朗,天庭饱满,势有做将军的料,不会囚于小地方,因此,福地虽然难能可贵和珍惜,但大富大贵之人,可遇不可求啊!”
说完,净元摸了两下胡子,坦然开口。
苏小雅在一边听着险些要笑岔气,她很好奇张子墨究竟给了他多少钱,竟然能胡诌乱编这么扯的话。
虽是苏小雅不信,可张伯驹看他的眼神却变了味,喉口动了动,欲言又止。
张伯驹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不知身边还有一个当将军料的儿子,也不知道现在送他去当兵还来得及吗。
说来也巧,张子墨前阵子去修城墙,同期去的人都没回来,唯有他自己逃了出来,现在分家,倒也不至于牵连张家。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张伯驹心里有些后悔。
“大师,那您给我看看我儿子吧。”
张老太一听大师如此说,赶忙拉着张子城过来刷脸,满怀期翼看他,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些大富大贵的话。
这张子城,可是她花了很多心血,宠溺疼爱的儿子啊。
净元看了一眼腼腆的张子城,瘪嘴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并没有什么言语。
张老太和张子城愣住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凡夫俗胎,命不太好,还是要多行善积德啊!”
“不是,你说谁命不好呢?!你这秃驴!”
张子城一激动,瞬间纨绔的本性暴露出来,破口大骂,下一秒,啪的一声清脆巴掌落在脸上,而巴掌的主人,正是他亲爹张伯驹。
“爹?”
张子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做错了什么?不就说了一句吗?他竟然还打他?!
“放肆!哪有你这么对大师不敬的?赶快道歉!”
张伯驹看都不看他,怒斥开口,张子城捂着脸,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瞪了一眼他和张子墨之后,愤怒跑了出去。
“哎哎哎,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孩子还小,不懂事要多包涵啊。”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被打了,张老太只觉得心在滴血,本想追出去,被张伯驹拉住:“你让那个逆子自己反省,他还小,都是当爹年纪的人了,也就你一味的惯着他。”
“想不到你竟然还是将军命啊。”
苏小雅轻声对张子墨开口,调侃看他,忍住憋笑,一双圆眼弯弯,好似月亮一样垂柳。
“这也是大师说的,你觉得呢?将军夫人,嗯?”
张子墨也不恼,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伸手一把揽过她的腰肢,调戏开口。
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对她来说,司马华治都是陌生人,如此亲昵,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怎么会知道你?”
说罢,她推开他站在一边,脸颊有微微粉红,张子墨哈哈一笑,只觉得有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