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张老太进门之后,张麟小包子就颠颠儿的去找了张伯驹告状。
苏小雅曾叮嘱过他,若是张老太或者张家其他人来找麻烦,就去找张伯驹,小包子年纪虽小,但这句话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他跑到了张家,却没有找到张伯驹,然后又跑去了地里,外面太阳十分毒辣,小包子气喘吁吁和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张伯驹一听到消息就赶紧赶了过来,张麟倒腾着小短腿儿,费力的跟在后面。
苏小雅看着他,心里一疼,这孩子才这么小,却如此懂事。这么热的天,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跑来跑去,一定累坏了,赶紧把他抱过来,擦了擦他额间的汗。
苏小雅的眼眸沉了沉。
张伯驹看着苏小雅如此动作,露出惭愧的表情,看着苏小雅和张麟,刚才来的匆忙,他忘记张麟还跟在后面。
苏小雅却没有理他,自顾自的问着张麟热不热,难不难受,给他倒水喝。
张伯驹转而怒视着张老太,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出门了吗?你怎么还是出来了,难道非要我把你的腿打断吗?”
张老太听张伯驹这么说着,身体猛地一个哆嗦,他这些日子真的害怕了张伯驹。两个人成亲几十年,张伯驹很少这样对她。。
张老太把一切的怒气都归到了苏小雅身上,认为一切都是苏小雅害的,自从上次被她打个半死,醒过来后,苏小雅就整个人都变了。
还有上次那肚兜,她明明记得张氏拿来的是苏小雅的肚兜,最后却变成了张氏自己的。
那凭空出现的簪子和张子城的亵裤,都处处透露着古怪。
难不成苏小雅真的被鬼附身了?想到这她不禁一个激灵。
张伯驹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只用力的把她往外拽去,在路过厨房的时候,张老太闻到一丝肉香。
刚才来的时候她没注意,现在走的时候就闻见这香味儿,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居然挣脱张伯驹的桎梏,在灶台上翻找起来。
张伯驹看她这样,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从此以后就当没这个人。
“张玉华!你到底要做什么?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张老太被张伯驹这么一吓懵的僵住。这么些年来,还是张伯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尽管听出张伯驹语气里的不耐烦和滔天的怒火,可张老太仍然不停下翻找的动作,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
心里想着苏小雅是她的儿媳,孝敬她点儿肉是理所应当的,张伯驹也不能说什么。
苏小雅看着张老太的丑态,心里发笑,却不阻止她。
终于,张老太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苏小雅他们吃剩的肉渣。
张老太眼睛发亮,紧紧盯着那所剩无几的肉渣。
“好,你个苏小雅,自己在家里偷偷吃肉,跟我们装穷,还有你张子墨,你这个不孝子,不拿足够的银两孝敬我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的媳妇儿都管不住,还说我聒噪,你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张伯驹已经被气疯了,再也顾不得什么上去揪住张老太太头发,给了她一巴掌。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小雅他们已经跟我们分了家,每个月的孝敬钱也如数奉上,吃什么,喝什么,是人家的意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孝敬钱,你明里暗里都给了逆子张子城。”
张老太看着屡次帮助张子墨的张伯驹,情绪也变得失控起来。嗷的一声冲向了张伯驹,撕拽着张伯驹的衣服。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子城是我们的儿子,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张子墨!”
苏小雅忽然猛的看向张老太,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张子墨不是亲生的吗?就算偏心也不至于偏心成这样。
张伯驹面色一僵,而张老太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仍然大骂着,撕打着张伯驹。
“你这个偏心眼儿的,一心只护着张子墨,从来不管张子城,还有那苏小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狐狸精,长了一副狐媚子的样子,人也是不干净的。”
张老太太话越说越离谱,张伯驹怕她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连忙捂住她的嘴。
“小雅,你婆婆她疯了,她可能是疯了,我就先把她带走了。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说罢,就把张老太拖拽着带走了。
走了老远还能听到张伯驹怒喝张老太的声音。看来张家的脸面是被张老太都丢尽了。
苏小雅走进屋里,看着坐在椅子上自顾自雕木头的张子墨。
“张老太那话是什么意思?”
张子墨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苏小雅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张老太刚才明显是说漏嘴了。张伯驹才慌忙捂住她的嘴。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苏小雅的脑海里,难道张子墨不是张家亲生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张家亲生的。”
苏小雅问着张子墨。
张子墨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张家亲生的。”
苏小雅彻底抓狂了,跟这个人交流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我说的是张子墨,那个替你死了的张子墨,而不是你这个假的。”
眼前这个假的张子墨,让苏小雅十分头疼,她不好奇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可是跟他沟通真的很困难。
“既然觉得难以分辨,那你私下里就叫我的名字吧,华冶。”
苏小雅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说自己的名字,不过转念一想,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假名字,也就释然了。
“好的华冶,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张子墨可能不是张家亲生的?”
谁知华冶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所以呢?”
苏小雅差点被他这样子气得吐血。
“如果不是亲生的,那你就不必要再在这里待着了。”
华冶放下了手里正在雕的木人,喝了一口水,缓缓的说道。
“是不是亲生的无所谓,总之他养大了张子墨,我只需要给他们养老送终就好了。”
苏小雅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可如果张子墨不是张家亲生的,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和你长得这么像么?”
这话倒是引起了华冶的兴趣,他也曾怀疑过张子墨的真实身份,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查到。如果张子墨真的不是张家的亲生孩子,那张家也一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可眼下他已经如此,也决定离开朝廷。无论谁是何身份,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不管真相如何,又能改变什么呢?”
说罢,便起身,一步一步地挪回了床上,苏小雅走过去看了看那未完成的木人,发现是一个孩童,看着竟然还有些眼熟。
不知怎的,苏小雅在华冶的话里听到了些许惆怅,她隐隐有一种预感,张子墨的身世后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