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有问题。
古沐晴得出这个结论，表情严肃了不少。
“那你心虚什么？”她看着老万，一字一度：“让小嘎把剩下的话说完。”
“小嘎要说什么，那是他自己的自由。”老万斜着眼睛，阴沉的睨了古沐晴一眼：“倒是你，作为公职人员，到现在还没有对我们出示你的办案证件！”
古沐晴浑身一僵，她当然没办法出示了，不仅如此，她还是一个临时的侧写助理。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谈无轩微微侧身，身子前倾，刚好挡住了老万凝视古沐晴的视线。
“你在心虚。”谈无轩冷冷的看着对方，言辞犀利尖锐：“眼神飘忽，有意加大音量壮胆，转移话题，你怕小嘎抖出什么？”
“胡说八道！”老万大声的否认，眼神不自在的落在了另一边，却不敢直视谈无轩。
“参与了谋杀李富强的案子？”谈无轩低沉悦耳的声音流泻出来，在破败的出租屋中夹了三分冷意七分逼人：“还是说，你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的？”
老万泛着皱着的眼皮快速的眨了两下，谈无轩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哦，原来是参与了放贷？”
“别乱说了！我什么都没干！”
仿佛受不了一般，老万被突破了心理防线，他崩溃的一脚踹在水泥地上，激起一大片的尘土。
身边的另外两人经过谈无轩这么一剖析，瞬间脸色也白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
古沐晴注意到三人的古怪表现，“带回去吧？”
谈无轩瞥她一眼手中的手机，没说话，径直出了出租屋。
古沐晴轻车熟路的通知了杜腾飞，眯着眼睛打量了两眼老万，老万从一开始的嚣张不配合到现在紧缩成一团，这太反常了。
难道老万才是杀人凶手？
但对方表现的样子，不像是杀了人，更像是被发现其他什么秘密一般。
算了。
古沐晴抓了一把头发，连谈无轩都没有说什么，她还是别乱猜了。
杜腾飞带人赶到的时候，古沐晴正单手倚着桌面跟小嘎聊着天。
民警陆续将人拷走，小嘎回头冲着古沐晴哭：“姐，我真是冤枉的。”
杜腾飞诧异：“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得了个嫌疑人弟弟？”
古沐晴尴尬的咳嗽一声：“聊天积累一点写作素材，对了，审讯可以先从小嘎下手。”
话落，她跟着民警走出出租屋，迎面一阵风将她待在出租屋中的浊气吹走了大半，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古沐晴问道：“谈无轩呢？”
杜腾飞的脸色有些难为情，他沉吟了半晌，思量着说道：“谈先生说他去完成你该完成的任务了……”
古沐晴：“……”
什么叫她该完成的任务，要不是她及时赶到，这位自带光环的男主角今天少不了要见红好不好。
硬生生的被离开了的人赌了一肚子气，古沐晴一手叉腰，将手机中的录音内容发给了杜腾飞的邮箱。
“小组的工作人员在跟街坊邻居核实三人不在场的真假，你要一起么？”
“我去。”古沐晴就差没把自己气成一个河豚，跟着杜腾飞钻进了桂花街道的便利店。
便利店围了不少人，做笔记和审问的民警将不大的便利店堵得水泄不通。
古沐晴刚过去便退了出来，脑海中闪过三人说的话。
“这地方不隔音，你随便问问隔壁邻居应该都可以给我们作证。”
“我去他们房子隔壁问问。”古沐晴拍了一把杜腾飞，打了个招呼便奔了过去。
出租屋里面传来不大的交谈声，古沐晴皱了皱眉头，莫名的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没有多想，出租屋没有门，手掌拍了两下砖瓦算是敲门：“我可以进来么？”
里面似乎安静了一瞬间，随即便传来唯诺的声音：“你进吧……”
不大的出租屋中，裹了头巾的妇女拘谨的坐在床上，面黄肌瘦，一对眼睛快塞入眼眶中。
她面前立着一道修长清冷的身影，这不是谈无轩是谁。
古沐晴不解：“你怎么也在这儿？”
听见她的话，谈无轩头也没回，低沉的嗓音静静道：“凌晨两点？你怎么对时间这么清楚？”
妇女怯懦的低着头，干枯的双手无措的不知道怎么放：“我睡眠很浅，这地方也乱，我家里没个男人，我只要一醒就会看时间……”
说着她拘束的对后来的古沐晴笑了笑，干涸的嘴唇勾起艰难的弧度。
“一直喝到了凌晨六点？”谈无轩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古沐晴抬眸盯着他的侧脸，质疑自己是不是在创造这个人物的时候忘记加入情感之类的东西了？
谈无轩这样子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破案机器。
她强忍住跟谈无轩互怼的冲动，推了谈无轩一把：“我来问吧。”
他这态度，人家就算是没罪都觉得自己有罪了，没看见对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么？
谈无轩不为所动，直到看见那妇女肯定的点了点头，转身便利落的往外走：“不需要。”
靠——
古沐晴拔腿便跟上，出个门的功夫，谈无轩已经甩开了她一大截。
恨恨的瞪了一眼对方的长腿，古沐晴小跑追过去：“你在收集老万的在场证据？”
“显而易见。”
谈无轩施舍了一个淡漠的眼神给她，表情不欲多说。
跟着上了辉腾，古沐晴将手机甩给他：“我觉得老万不是杀人凶手。”
扭动车钥匙，踩下油门，谈无轩轻嗤一声：“证据？又是你的直觉？我说了，办案，我只要证据。”
“又是你的直觉？”
被鄙夷的尴尬感从头笼罩而来，古沐晴脸红了瞬间，咬着牙按开车窗吹了阵风。
她偏头看向谈无轩冷淡的侧脸，声音压低，表情跟着严肃了不少：“你对我很有意见？”
刹车被猛的踩下。
古沐晴抓紧了安全带，固执的盯着谈无轩。
谈无轩的视线落在古沐晴的身上，如深潭般的眼神毫无波澜，“我身边不留没用的人。”
